明夏向那人招了招手,以誘拐少女兒童的熱情道:“呦,大哥,是你啊!快請家裡坐,今日怎麼也要吃杯水酒再走!快進來,快進來。”
然而那長隨卻不肯進,他疑惑地望著明夏,陌生的眼神,顯然已經認不出換上女裝的她,疑惑尤嫌不夠,他還下意識地退後一步,結結巴巴地道:“我……我不……”
嘿,這丫的,顯然被她的熱情給嚇住了……明夏嘆息一聲,暗道這人怎麼還是那樣啊?好啦,算了,古人的神經都比較脆弱,嚇唬人家是不道德的行為,況且面對這個龐大群體裡的一員,她也沒有辦法撼動他已成的觀念,咱還是老實點,按著道上的規矩來。
“大哥,是我啊,我是杜明夏,就是杜家二娘子,你曾經給我送過一封信來著……”明夏諄諄善誘,企圖將自己的美好形象從那隨從的腦海中挖掘出來,豈料,她不說還好,她一說完,那人愣了一下,隨即以更快的速度蹬蹬蹬退了三五步,望著明夏的模樣,立刻從疑惑轉為了恐慌。
一旁的雲柏和林飛卿頓時驚奇不已,都暗道明夏曾經對人做過什麼呀,讓人家竟然如此懼怕?
明夏苦笑一聲,望著林飛卿和雲柏俱都是一副探究的好奇模樣,頓時冤枉不已,這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啊,她的一世形象哉……
正想再解釋點什麼好挽回形象,然而院中的人早等得不耐煩,派了三個小鬼出來看究竟,小郎把腦袋從門裡一伸,一眼便望見了正前方的雲柏,頓時歡呼一聲,道:“老先生你回來啦!”又回頭向門裡喊道:“三娘,恬妞,是老先生回來啦!”
雲柏本就黑黑的臉,頓時黑如鍋底,他哀怨地瞥了明夏一眼,暗道都是她先挑的頭,如今三娘和小郎都不肯改口了,連乖巧的恬妞也隨著他們這樣叫,他可真是申冤也找不到地方投狀紙,冤的很哪!
呃,明夏撫撫額,道:“好吧好吧,還是先回家,先回家。”說完便轉身去將院門敞開,然後頭也不回地就進院兒去了。她的身後,三個小鬼早圍著雲柏開始問長問短,林飛卿也自去招呼那個趙家長隨,門外少了她,好像一下子就其樂融融起來了。
哼,明夏咬咬牙,自我安慰道:不跟這群古人一般見識!
雲柏回來後不久,尹貴也回來了,出人意料的是,尹貴也不是一個人回來的,同他一起的,是林飛秀。
於是小院裡又免不了上演一場兄妹相見的感人戲碼,林飛秀跟哥哥敘完別情,又傳達了蘇氏的懿旨,說是御史大人昨日已經登門謝罪了,並言道冀州府庫虧空這個案子已經水落石出,林天凡即日回府,官復原職,所以,林府已經完全恢復正
常,蘇氏叫林飛秀來,就是叫杜禮盧氏,林飛卿和明夏俱都搬回府內,一家人好好團聚。
想不到啊,吳岑竟是個雷厲風行的人。
林飛秀一說完,明夏登時便覺得一片輕鬆,心頭懸了N久的石頭也落了地,再看看雲柏,見他也是一副欣慰的模樣,明夏便向他感激地笑笑,雖說自己及時行動了,但云柏遠道長安也付出了巨大的努力,說不定這好訊息裡就有云柏的功勞,感激是必須的。
雲柏也笑笑,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讓明夏更確信了心中的想法,等下一定要好好的問他,對雲柏出門一遭的所遇,明夏可是好奇的緊。
林天凡的昭雪,雲柏的迴歸,林府的正常運作,這一連串的好訊息,使得整個小院都煥發出一陣生機,到處洋溢著喜氣,三個小孩子也受這些好訊息的惠及,全都被允許放假一天盡情玩耍,因此屋裡屋外一片歡聲,上上下下俱是笑語,每個人走路都輕快起來,那節奏,好像在唱著歡樂的歌。
嫵媚送完茶水,望著靜靜站在廊下的力奴,冷冷地道:“你該高興的。”
作為力奴的前主人,嫵媚在力奴的面前還是頗有威信,聽到她的話,力奴便起身行了一個禮,生硬地道:“是。”
然而嫵媚卻扭開了臉,錯身走了開去,只是與力奴擦肩之際,望著前方冷道:“我不是你的主人,你不需向我行禮。”
望著嫵媚消失了的背影,力奴愣了一下,旋即撇了撇嘴,露出了一個無可奈何的苦笑。
他這昔日的主人,曾經尊貴的公主,已然淪落到這樣的地步,那麼他這個卑微的賤奴,又怎該奢望雲端的美好?
不過是,一個奴隸罷了。
力奴望著樹梢零落的黃葉,被秋風一卷,便簌簌地飄下枝頭,心中突然也起了一陣悲涼,然而,身後卻傳來一個歡快的聲音,道:“力奴,你在做什麼?外頭這樣冷,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