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床榻上鮮血滿面的夫君,瞬間,雙目呆滯,面色驚惶。須臾,章皇后淚流涕下,哽咽難言,“陛下……陛下怎會如此?”
“莫哭,莫哭,朕好好的,好好的……”寧澤慢慢抬手,想要撫上章皇后的臉,卻是無力地垂落。他倦怠地閉上雙眼,復又緩緩睜開,雙眼赤紅,紅光閃耀,“把燁兒撫養成人……記住……無欲則剛……靜心一隅便可……切勿……”陡然間,本已氣若游絲的嗓音戛然而止,寧澤緩緩閤眼,下頜微垂。
“陛下……陛下……”章皇后慘烈地哀叫,聲裂九華。
“皇兄……”寧歌亦是悲痛地哭叫。
“陛下,微臣來遲……”盧大人與兩位太醫雙膝跪地,猶自喘氣,面色驚惶。
“快,快救陛下……”章皇后扯住盧大人的官袍,雙目睜圓,重聲叱喝,“陛下還有救,快啊!”
“或許還有救,盧大人,快診治陛下!”寧歌連忙退開,扶住漸有不支的皇嫂,軟聲安慰,亦是自我安慰,“皇兄一定會沒事的,沒事的……”
“太后到……”內侍高聲稟報。
寧歌回首望去,看見母后立於寢殿簾帷處,金玉鳳冠寶光流轉金葉顫顫,面目祥和,不見絲毫波瀾,鶴氅上雪珠點點,晶瑩剔透。
華太后亦望著寧歌,久久地望著,長眉微動,似乎想說什麼……
寧歌收回目光,望向窗外,北風貫窗而入,細細飛雪飄落雕窗,輕輕覆於宮磚上,無聲無息,灑落一地冰寒。
窗外早已飛雪漫天,寒氣自是無孔不入。死亡亦是無孔不入!
寧歌雙眼微闔,卻聞盧大人跪地俯首,沉痛道:“回稟太后、皇后娘娘、公主殿下,陛下駕崩了……陛下身中奇毒,七孔流血而亡。此毒毒性劇烈,粉末狀,與字墨相融,散發出一種淡淡清香,此種清香便是毒氣,靠近之人吸入體內,不久便會經脈全斷,七孔流血,不時身亡。”
寧歌雙眸酸澀,喊道:“來人,取來《懷沙》琴譜。盧大人,方才我也在旁,為何我會安然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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