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慣性往樓下摔,我也被帶了過去,整個人騰飛而起,腳都挨不著地。
我閉上眼睛,想著完了完了這下不死都有腦震盪了,聽天由命地鬆開手,狠狠滑下了樓梯。
“啊——”
“啊——”
隨著重音的出現,我結結實實摔進了一個人的胸前,兩人一起倒在了地上,桶也飛了出去,水濺滿了小小的樓層,轟隆一聲便水漫金山。
我感覺自己整條褲子都溼了,墊在我身下的那人應該也好不到哪去、
我趕緊撐起身來,定睛一看,大腦瞬間當機。
“許安!——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殺豬般的聲音響徹大樓。
現在我的形象概括起來是,剛起床還沒梳的雞窩頭,估計刷牙殘留的牙膏仍在嘴邊,自己都感覺得到的眼屎,加上皺巴巴的散著醃菜味的睡衣,慘不忍睹都概括不了我的現狀。
他似乎也驚魂了一把,襯衫溼了一大片,頭髮也在往下滴水,略帶迷惘的眼神看得我一陣發慌。
但是現在要考慮的不是這個。
我立刻站了起來,衝回樓梯口撿起兩個大桶。
跑回來,開啟門,將桶扔了進去,我一把拽起許安就往家裡躲,然後小心翼翼躡手躡腳關上了門,接著不隔音的牆壁透過一陣更恐怖的叫聲:“哪個天殺的偷水?!還倒了一地也不知道拖一下!許什麼安的是誰!快點出來收拾乾淨!喂!許安住哪的?”接著聲音的主人連敲了幾戶人的門,鐵門晃晃作響,惹得幾個人開門罵了幾句,一陣小爭執過後,這才終於安靜下來。
我大氣都不敢出,直到那人罵罵咧咧離開後才鬆了口氣。
“丫頭,你就住這裡?”許安伸手抹了抹臉上的水,“怎麼搬家了?”
“搬就搬了唄,”我見狀,去床邊窗外小欄杆上取了一條毛巾給他,“你怎麼會找過來?莫名其妙,還來家訪啊?”
“今天你生日。”他的眼神透過溼漉漉的頭髮,柔軟的不可思議。
“我又不過生日。”我白了他一眼,嘴角卻彎的都快咧開了來,但突然想到我自己的形象並不好看,於是一愣,對他說:“你先轉過去,我換衣服!”
他乖乖轉過去,低著頭,我以飛快的速度套了一身衣服,卻發現讓許安進來是一個很錯誤的選擇。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 8
我這裡是舊樓單間,開門後左邊擺的就是床,開了小窗,灰色厚重的窗簾嚴嚴實實,右邊是小廚房的門,廚房裡拉了道簾子,裡面擠了廁所、桶,整個地方狹窄地有些透不過氣。
所以我把本來就不多的衣物棉被用布包在床尾,疊得厚厚一摞,書本什麼的都擠在床底、床腳,自己用外面小賣部找到的硬紙箱壓扁了墊在書下避免受潮。
寒酸破舊陰暗都不足以形容這個房子。
最重要的是,我換好衣服後,抬頭看他,他正看著我掛在門邊的一幅照片,我爸媽的結婚照,這幾天差不多是我成為孤兒的那段時間,所以我擺了好些蠟燭,用廢紙折些花放在旁邊,祭奠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心底一涼,我只能看著他,半天才從喉嚨裡擠出:“我換好了。”
他轉過身看著我,眼裡有太多我看不懂的東西,但是那憐憫與心疼彷彿利劍一般,刺痛我的心,扎到了我那叫做自尊的東西。
我跟踩到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別這麼看著我!”
他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我,讓我覺得自己就像被推在鎂光燈下。
這種一切都暴露無遺的感覺,讓我無地自容。
他嘆了一口氣。
“三年前我遇到你的時候,你跟我回家,吃我做的飯,但是不肯回答我為什麼一個人蹲在家門口,我就自己猜,我猜你是沒帶鑰匙,”他的聲音總是帶著讓人安寧的氣息,“後來總是看到你一個人在小區遊蕩,每次我只能猜你是調皮,我猜你是貪玩不回家,你應該是經常忘記帶鑰匙。每次你都願意跟我回家,但就是不肯跟我透露你家裡情況,哪怕一個字,一切關於你的事我只能猜。”
我撇過頭,不敢看他的眼睛,甚至不想聽他對我的曾經再說一個字,那些過去,丟臉的狼狽的,我都不想透過他的嘴裡說出來。
“後來我不得不走了,你卻在那時突然失蹤,我找遍小區都不知道你在哪,那時我才發現,我對你一無所知。你什麼都不跟我說,就連再次看到你,你也不肯跟我透露自己一個字,我只能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