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悔起來,天色還早,許是要在外面等一等,畢竟他剛剛喪父,她一個女子,不好就這樣進去。若是把煜哥哥帶著就好了,起碼不用顧忌這麼多。
這樣想著,步子就漸漸慢了下來,方到巷口,就聽到嘈雜的人聲。她加快了腳步,轉個身進了巷子,就見蘇白家門口的白燈籠已被人下了下來,一個女子正在那裡吆喝著人從裡面往外面搬傢俱之類的東西。
江南眉頭一皺,上前道:“這位小姐,可否一邊說話?”
女子停下手,抬眼看了看她,忽地拍掌,“原來是江大夫,”說著移步到巷口,“不知找我何事?”
江南站在巷口,側眼看了看還在忙碌的眾人,深深吸氣,復又緩緩吐出,女子倏地笑出來:“江大夫這是來勸我做五禽戲的?”
江南傻眼,她只是想深呼吸一下再問罷了,她臉漲得通紅,這是第一次被別人說話噎到了,顫抖著拿手指了指蘇白的家,“不知這家,出了何事?”
女子眯了眯眼,唇角揚起一絲詭異的弧度:“聽聞江大夫對夫郎一心一意,全耀江鎮的男兒都羨慕不已。沒成想,居然也是個金屋藏嬌的料。”話到最後,略略帶上了一絲不滿,似是對她這樣的人極為痛恨。
江南撫額,不過問問而已,就招致了這般的罪名,真真是叫人頭痛。她好心地解釋道:“這家蘇白公子乃是我的幹兄長,昨日我才攜夫郎出外歸來,驚聞乾爹去世,兄長情緒失控,不願見我。我擔心他出事,一早便過來了,就見小姐在搬東西,不知可否告知真相?”
“真相?”聽了她一番長篇大論,女子臉色才慢慢好了起來,她雙手抱在胸前,像打量貨物似地打量了江南一番,忽地展顏一笑,一掌重重拍上她的肩膀,“我就說嘛,我家那口子還不信,非說你跟那些個別的女子一樣見一個愛一個。”
江南被這大力震的五臟六腑都在晃動,她捂住胸口,艱難道:“現在可以說了麼?”
女子道:“這蘇公子同我夫郎關係甚好,早前一直在尋人買房。幾日前談好了價格將這房子賣了,昨夜亥時方過將鑰匙送到了我夫郎手裡。正好我瞧見了,聽夫郎說江大夫你對蘇公子始亂終棄,我不信,故而同他打了這個賭。”
原來是賣了房子,江南尋思著,賣了也好,離開這傷心地,或許他會早日想開,“那小姐可知我義兄去了何處?”
女子攤手,滿臉無辜:“這我就不知了,只知他昨夜就已離開。”
江南青筋爆出,蘇白賣了房子,單身男子獨身一人帶著財物最是危險,也不知他會帶著銀子去哪裡。蘇爹爹的墓,他若是要走,必是要去跟蘇爹爹告別的。江南匆忙轉身,連道謝都忘了,女子靠在牆上,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呢喃道,“你便是追上了又如何,他會與你回去麼?即便是回去了,你又該將他置於何地?”
身後忽地傳來男子冷淡的聲音:“她追不上,難道你就能追的上了?哼,你倒是挽留了,可人家答應了麼?林雙秀,你別忘了,你是我家招的上門兒媳,是不能納小侍的!”
林雙秀摸摸鼻子,心裡微微發酸,是啊,她自己尚且不能做主自己的事情,又拿什麼去批判別人?她默默轉身,不發一言地從男子身邊擦過。
男子挺直身子,唇抿的緊緊的。
江南七拐八拐總算在師傅家的小院子裡找到了睡的正香的穆凝,穆凝正夢見一桌宴席,才勉強吞了個水晶蝦餃就被人喚醒。她怒氣沖天,吼道:“哪個該死的敢叫我?”
吼完才發現江南面色鐵青,她的怒火頓時一下子滅了,拉拉被子,遮住自己的身體,討好道:
“師妹,你這麼一大早的,臉色這麼青做什麼。”
江南心裡急的很,沒有時間磨蹭,一把揪住她的衣領,“蘇爹爹的墓在哪兒?”
穆凝顫巍巍地伸手,指著門外的方向,道:“出了鎮口右拐,不過百米就到了。”
江南鬆了手,又小跑著出了鎮口,一來一回,天色已經亮了許多,鎮門才開不久,她只能期望蘇白沒有趁著昨夜走,看看時辰,若是今早離開的話,她尚且有把握能追到他。
正文 到此為止
江南一路追到了鎮口,順著右手邊的方向跑了約莫百米,瞧見一座孤墳淒涼地佇立在那。她慢下腳步,踏著沉重的步子走到墳前,抬手撫上石質的墓碑。墓碑上刻著幾個大字,蘇氏柳懷卿之墓,兒蘇白泣立。
柳懷卿?原來蘇爹爹原來的名字是這麼有詩意啊,江南垂眸細細想著,墳前的香還未燃盡,想必蘇哥哥是曾來過了。只是照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