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伯緩緩起身,走向書房門口,忽然他身形頓住,回過頭道:“羲和公主明日在府中舉辦賞花宴,王爺要過去湊湊熱鬧嗎?”
“有送帖子過來?”皇甫熠沒睜開眼,只是隨口一問。
“三日前就送過來了,我想著王爺喜歡熱鬧,便自作主張給收下了。”回了句,任伯準備提步離開,卻又道:“信陽侯在皇上面前給陸世子在軍中求了份差事,就近幾日的情形看,陸世子似是變了個人一樣,與往日全然不同。”
“哦?”緩緩睜開眼,皇甫熠饒有興味地問:“信陽侯終於肯走出溫柔鄉了啊?還有,天佑到底是怎麼樣個變法?”三年前突然沉迷酒色,拿著朝廷俸祿,卻不上早朝,念其是當朝駙馬,那人也就睜隻眼閉隻眼,全然沒當回事。現如今不僅突然上了早朝,還為陸天佑那小魔王求得差事,奇怪?
怎麼想都是奇怪。
任伯道:“我覺得多少與南湖邊比武一事有關。”
“那就是與顧二有關囉!”俊臉上浮現出抹優雅的笑,皇甫熠好心情道:“顧二打敗天佑,天佑頹廢不堪,信陽侯為讓其振作,首先從自我做起。”任伯笑了笑,並未言語,就聽皇甫熠續道:“若不是考慮到顧二這會已經休息,我還真想立刻去她那一趟。”
“王爺,顧二小姐的確與眾不同,我還是那句話,你要是認真的,就做回自己,讓她接受真實的你,繼而對你生出好感,最後能成為咱們王府的王妃,再好不過。要不然,就顧二小姐的風采,很容易吸引到別的男兒注意,到那時,王爺再後悔恐怕就來不及了!”語罷,任伯沒再多做逗留,提步消失在書房門外。
望向門外的月色,皇甫熠眸光微怔,腹誹道:小丫頭是蠻與眾不同,可要身材沒身材,要臉蛋沒臉蛋,就他看著還順眼些,這世上難不成還有和他一樣沒眼光的,會留意到她?
脈脈月華流動,暗夜寂靜無聲,懷揣著心中突然湧起的煩躁感,皇甫熠起身步出書房,回了自己住的臥房安寢。
奈何他怎麼也沒法入睡。
他在想任伯的話,在想要不要做回真正的自己。
說來,他近期已經做了很大的改變,可要完全去除身上的痞氣,完完全全做回自己,他覺得尚不是時候。
究其緣由,他又說不上來,只是認為尚不到時候卸下偽裝。
翌日午後,寧遠侯府正堂。
“娘,大哥都在門外等著呢,咱們快些走吧!”顧綿身著一襲做工精緻,款式新穎的嫩粉色衣裙,襯得其苗條的身段更顯婀娜,望著女兒秀麗的容顏,及一身得體的裝扮,楊氏眉眼中聚滿了笑意,“再等等慧兒。”她知道女兒不喜顧慧,更不願與其姐妹相稱,但在下人們面前,她這做母親的是無論如何也要做足面子功夫。
免得被人說了閒話。
顧綿聞言,朝侍立在一旁的於媽瞪了眼:“你昨個是怎麼給她傳話的,都到了這個時候,還不見她過來!”於媽想要為自己辯白幾句,可一想到顧綿的脾性,終還是忍住沒有吭聲。
“於媽,等會慧兒到了正堂,就讓她即刻往府門口走,我和綿兒就先出去了。”見女兒神色越來越不好,楊氏自個心裡亦是不耐煩得緊,於是,她決吩咐於媽一句,與顧綿轉身走出正堂,朝府門口而去。
“娘,咱們出府直接坐車就走,顧慧愛去不去,反正她就是個木頭樁子,若是跟在咱們身後,光是想想就覺得丟人。”走在楊氏身側,顧綿一臉嫌惡地說道。
楊氏愛憐地看她一眼,小聲叮嚀道:“再怎麼說你們也是姐妹,可莫要再外人面前這般說她,要不然,旁人會連你一起笑話的。”
“娘,我又不傻,自然知道在人前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面上表情恢復常態,顧綿嬌聲道。
顧巖身著錦袍,端坐在馬背上,一看到楊氏和顧綿從府門口走出,眸中含笑,與二人打過招呼,然後朝府門口望了眼,不由問:“慧兒呢?她怎麼還沒出來?”對於顧慧這個異母妹妹,他談不上有多少感情,嫡母在世時,為了姨娘和綿兒,還有自己日子好過些,他才將顧慧視作親妹妹一般對待。
隨後嫡母過失,姨娘被扶為正室,他不想再裝,不想再在些無關緊要的人身上浪費感情,便不期然的與顧慧之間的感情變得疏離。
母女二人坐上馬車,楊氏挑起車簾往外看了眼,接著眸光閃爍了下,吩咐趕車的奴才道:“走吧!”
顧綿愕然道:“娘,你不打算等顧慧了?”不是說要等那木頭樁子嗎?怎突然間就改變了注意?看著楊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