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法承受……無法承受她眼裡,心裡沒有他的存在!
連城怒:“我不要恢復什麼記憶!”尼瑪,太自以為是了,憑什麼把別人的記憶要強行灌注到她腦中。
君奕抱著她坐回鮮花叢中,淡淡道:“那是你的記憶,你不該遺忘。”
連城深深吸了口氣,咬牙道:“那不是我的記憶!”她掙扎,用力掙扎,鼓動真氣,卻皆是徒勞。
“別浪費力氣。”君奕淡然的眸中突然湧上一絲笑意,那笑將他身上剛剛散發出的冷意全然驅散,整個人宛若頓處暖陽下,變得溫和起來,他的嗓音很好聽,“我是在用意念掌控你不能動分毫,而你,在服用我特地為你煉製的那粒藥丸後,也有了一定的意念力,但與我相比,卻尚處於初級階段。等你我身心交融,合為一體後,你的意念力將會立時達到頂峰,這樣你還是不願恢復記憶,想起我,與我身心相融嗎?”
連城道:“我不願,你說什麼,我都不願。我不要違背自己的心,更不會背叛熠!”
“他也叫奕,看來他和我們還真有緣!”
君奕微笑道。
“我和你不是我們,還望國師莫亂扯關係。”連城憤然道出一句。
君奕道:“我們原本要成親的,卻因為突發事件……”說到這,他沉默許久,方道:“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愛之至深的夫婿,我會對你好的。”
連城搖頭:“我不是!我也不要你對我好!”
君奕身上的冷氣又逐漸外散,目光微冷道:“你必須恢復記憶,記起我們間的過往,也必須接受你我間的關係,否則,我不知我會做出什麼事!”
連城冷笑:“你在威脅我?”
君奕注視著她,緩緩道:“我怎麼捨得威脅你?我只是在提醒你罷了。”
“你是國師,是靈月百姓心目中的神,你想用這個國家的安危威脅我,那你就大錯特錯。”連城清越的嗓音揚起:“靈月滅亡,就是這整個天下滅亡,又與我何干?我不屬於這裡,可卻魂穿至此,我已經努力過,保護我的家人不受他人欺辱,也在這裡遇到一生想要相守的男子,我已無悔。”
聲音漸轉為悲涼:“你或許不信,其實我隨時都可以等待死亡降臨,因為我不懼死,我一點都不懼死亡!人都有一死,沒了我,我的家人倘若還是無法……”
君弈截斷她的話:“你別說了!”她是什麼意思,難道這世間沒她可留戀的?就是她深愛的男子,她也不留戀?還是說,她只是在哄騙他,要他放手,別再糾纏於她?
可是她眼裡的悲涼,看似不是裝的。
她好像看透世間一切,如她自己所言隨時都可以迎接死亡。
他要怎麼辦?
要放手麼?
君奕將連城輕輕放置在花叢中,他起身,背對她而立,遙望窗外清涼的月色,陷入沉思。
忽然,連城察覺自己能動了,雖然仍提不起內力,但她可以坐起身,可以移動身形。心中一陣歡喜,她腳步輕挪,從君奕身後走過。
而君奕似是沒發覺她正向外殿挪動的身影一般,他雙眸閉闔,一手負於身後,一手微握,輕置胸前。
連城回過頭,看他一眼,而後一咬牙,繼續向外殿走。
耀月宮很大,內外殿面積都甚廣,連城只覺看似不遠的距離,這一刻卻顯得很遙遠。
但她腳步不停,奮力朝前走著。突然,她被一團耀眼的亮芒罩在其中,接著她感覺頭部一陣刺痛,隨之軟軟跌倒在地。
胸口怎在發熱?頭刺痛胸口在發熱,她這是……這是怎麼了?
是他對她做了什麼麼?
緩緩回過頭,透過白光,她看到那抹頎長白影注視著她。
他修長的大手滯在半空中,罩住她的白光,是從他那隻手的掌心釋 放出的。
他唇角微抿,一句話都不說,只是靜靜地注視著她。
胸口熱而痛,她禁不住一陣劇烈咳嗽。
手捂住嘴,鮮血順著她纖細的指縫,不住往外湧 出,瞬間在她的衣裙上暈染出朵朵刺目夭紅。
君奕眼底有掙扎,有痛色,但他並沒有收手。
全身都在痛,仿若每一寸肌膚,每一片血肉,每一根筋脈,乃至五臟六腑都在爭先恐後地脫離她。
連城眼裡沒有憤怒,亦沒有恨意,只有不甘心。
她慢慢的從君奕身上收回目光,雙手無力地撐在冰涼的地板上,不住咳血。
垂落在她周圍的帷幔,在風中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