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在張大夫的病床前,他無法拒絕對方的要求,他也知道自己受了人家多大的恩惠,如果在這種時候拒絕了,那就是忘恩負義,和京都那群人一樣混賬!
可是!
如果單單只是讓他照顧牡丹的下半輩子還好說,張大夫居然想讓自己娶她!只有這一點他無法接受。
鎮上的人都將他與牡丹扯在一起,他渾身上下說不出來的彆扭,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會想起張芸,在那個人面前,無論是良好的修養還是最擅長的偽裝,到口中的話語最後都成了帶著刺的不良態度。
真是奇怪。
顧貞然自然不知道秦坷甄在想些什麼,她只知道對方又在盯著自己,這種即刺背又讓人莫名心驚的感覺,真是過了多久都熟悉不了。
而且顧貞然注意到了,雖然他常常這麼看著她,但多數都是無意識的,因為只要等他回過神來,本人又會立馬露出一種懊惱又疑惑的神情來。
要不是知道不可能,她幾乎要生出一種,對方暗戀自己的錯覺來。
晚餐過後,顧貞然要去給菜園子澆水,九年過去,張家的環境也有了一些變化。
菜園子不全是她們的,還有隔壁范家一份,范家有個兒子和她差不多年齡,生日先她一兩個月,所以顧貞然暫且喊對方大哥。
才十四歲的年紀,卻長得十分高大壯實,許是常年下地的原因,對方的面板黝黑,光是看著就很有力量的身體,每每讓顧貞然驚歎不已。
她前世見過力士的比賽,只覺得這十四歲、將近十五的少年發育的太過良好,都可以與那些練家子比劃比劃了,小夥子人高馬大,取得一個與他相襯的名兒,叫範大牛。
在這鎮子上,沒有幾個人沒受過張大夫的恩惠的,所以沒有幾個人對顧貞然不好,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親近她,範大牛作為她的鄰居,是少有的她的同齡夥伴。
往常他們交流感情的地方,就是這片菜園。
張家這半邊地歸顧貞然管,范家那半邊地歸範大牛管,兩人閒著沒事就聊了起來,聊著聊著,就成了難得的好朋友,平日裡誰得了什麼有趣的玩意兒也會與彼此分享,所以,顧貞然也沒有想太多的,把秦坷甄帶來的那個蛐蛐罐兒給拿了出來。
範大牛的眼睛頓時亮了:“這是什麼?!你還玩這個?”
顧貞然拿著手中的東西轉了轉,隨後搖搖頭道:“蛐蛐兒,上次你不是念叨來著嗎?反正我也不喜歡玩,諾,借你玩。”
範大牛兩眼筆直地接過她手裡的玩意兒,仔細看了看,接著忍不住大叫:“哇!還是極品!你從哪來的?”
“……嗯?”顧貞然看他興奮的樣子,忍不住湊過去學著他的樣子,左看看、右看看,也沒看出門道來,跟著抬頭問道:“怎麼了?很厲害嗎?”
“厲害!當然厲害!”果然女人就是不識貨,“你過來看啊,看它的頭是不是很大,頭型長得像壽星的腦門兒一樣凸出,這顏色屬青金色,是十分罕見的!我看它氣宇非凡,光是趴著就有一種強烈的鬥意,瞧!瞧這眼神!上可破天下可撼地!這絕對是人中之龍,蛐中之霸啊!我以為這種霸王只有老頭子有了!沒想到你這也有一隻!對了!你還沒告訴我,這好貨究竟是從哪得來的!”
☆、09無顏女九
顧貞然是完全無法理解他的興奮,因為她再怎麼看也覺得這和普通的蛐蛐兒沒什麼兩樣啊,眼神她沒看出來,精神病她倒看出一個。
範大牛其實也不在意這到底從拿來的,看顧貞然沉默地盯著自己,以為她要反悔了,立馬把蛐蛐兒往懷裡一摟,作出一副良家婦女寧死不屈的模樣來,大聲道:“你、你自己說借我玩兒的!不到一個禮拜我絕對不還!”
已經做好與人求饒的大牛沒想到對方輕描淡寫的回道:“恩,你拿去玩吧。”
別說一個禮拜了,就是直接送給他也沒什麼問題,本來她就沒想要蛐蛐兒。
也不知秦坷甄發什麼瘋,她不過是隨口提了一句,誰知道他還真的給自己找來這麼一個小東西,以往範大牛把蛐蛐兒說的天花亂墜的,自己難免有些好奇,真正拿到手了才發現這隻小蟲子實在長得醜,於是連看第二眼的興趣都沒有了,乾脆丟給大牛。
範大牛說了什麼她也不懂,反正秦坷甄不可能特意為她去找什麼極品蛐蛐兒,別說她根本不玩,就算她真的很想要,秦坷甄為什麼幫她去找這麼個稀罕玩意兒來?
這麼想著,只能歸於範大牛懂裝不懂,把次貨兒看成了極品貨兒,於是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