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三五不時來看穆柯。二人常常坐于山顛之上看風起雲湧,一邊飲酒一邊扯些閒話,倒也頗為快意。有時,張允與楊佑禪一起來,三人便在林子裡打些野味烤著吃,有酒有肉,別提多快活。
興之所致,他們也練練功夫,比劃拳腳,互相切磋一下。穆柯這才發覺楊佑禪的功夫精進許多,比之張允竟也不遜色,但二師兄擅長的功夫並不在拳腳與兵刃,而在輕功與暗器。
她功夫最差,多是在旁邊當觀眾,張允看不過去,拉著她跟他學輕功。輕功要是學好了旁的差些也罷了,江湖上行走,若遇敵手,打不過總還能跑,三十六計走為上,不至於丟了小命。受教一番,她深以為然,常言道,計多不壓身,遂欣欣然跟著他學起來。
第十二章 洞中之密
除了張允與楊佑禪,常青也是儲秀峰上的常客,名為來看她,實則來看書,當然他看那些全是不正經的東西。
他再次感嘆:“這可真是個好地兒!我以前怎就沒想到呢?”
穆柯斜看他一眼,閒閒補充道:“是個看春宮圖的好地兒吧。”
常青誇張地向她眨眨眼,“知我者小師妹也。”
穆柯實在不明白,她這師兄相貌俊朗,整一大好青年,怎的會有如此下作的嗜好?真是可惜一副好皮囊!撫著下巴將他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盯著他的臉慢慢向他靠近。
常青被她看得毛骨聳然,皺眉往後縮了縮,雙臂環胸,“你……你別亂來哦,人家可是有節操的!”
穆柯臉黑了黑,驀然又暴笑出聲,一臉嫌棄道:“你想多了,我對你沒那個意思。再說……”抽出他手裡的圖冊,在他眼前晃了晃,“你還有節操麼?”
常青瞪著她,一時想不出話來反擊,只默不作聲。穆柯挑眉,得意一笑,臉皮如此之厚的人竟也有啞口無言之時!她回頭放眼遠眺,只見日落西山,天空似被染成橘紅色,薄霧漸起,夜幕降臨。
她開始下逐客令,“天色晚了,還不走?”
常青起身湊到她面前,撩起她一撮頭髮把玩,作出一副輕浮姿態,“小師妹一個人未免太孤獨了,要不要我陪你?”
穆柯猛一陣惡寒,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不明白他又抽哪門子風,抽回自己的頭髮,板著臉退後一大步,“快走,不送。”
他一臉受傷的表情,“既如此,那我就……”未等他說完,她便抬腳準備送他一程。常青躲得快,邊跑邊道:“小師妹,我明日再來看你喲!”
穆柯抽了抽嘴角,背過身去懶得理他,迎著晚風又站了一會兒才走進山洞,在石床上枯坐一陣,正準備躺下,就見走進來一人。她以為是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看。
穆昭然笑看她,“這才過多久,便不認得爹了?”
她起身束手而立,訥訥不語。穆昭然一聲嘆,“還在怨爹麼?”
她低下頭,“女兒不敢。”這話一聽就帶有怨氣。
他徑直走到她面前,沉默片刻後,越過她運功推開石床,床下赫然出現一節石梯。她瞪大眼愣怔當場,這石床下有暗道?她睡了近一月竟毫無所覺,未及多想便被穆昭然拉了進去。
這石梯很長,一路下去的牆面上嵌有夜明珠照明,她只覺疑雲重重,一顆心也忐忑不安,拽著穆昭然的手,“爹,這是……”
他拍拍她的手安撫道:“別怕,很快就到了。”
她只得暫且壓下心中的疑慮,繼續跟著他往下走,又過了一會兒,眼前出現一面牆,已別無去路了。穆昭然在牆面上摸索一陣,而後握拳對著某一處用力砸過去,突然聞得轟隆聲,面前的牆便緩緩向上開啟。
她張著嘴,不可思異地瞪著眼前的一切,不禁懷疑自己在作夢,穆昭然拉著她進去。這是一間石屋,牆壁上的夜明珠將這裡照得亮如白晝,石壁上刻著各種武術招式與心法口訣。
穆昭然突然開口:“這石壁上的劍招與心法是我們穆家的先祖穆長河當年在此閉關時所留,他是個武痴也是個奇才,一生追求至高武學,沉迷其中,不可自拔。後來創出這套劍訣之後,更是性情大變,斷情絕愛,連妻兒都殺了。”
穆柯驚疑不定,追問道:“竟有如此陰毒的功夫,那後來呢?”
穆昭然面色暗沉,眉頭輕鎖,“後來他在江湖上掀起了腥風血雨,犯下宗宗血案,殺人無數,血債累累,成為武林公敵。他詭異的劍術無人能及,這套劍法也被傳得神乎其神,惹來許多江湖人士覬覦。後來武林盟發出諸殺令,集結各大門派於黃石谷聯手截殺他,據說那日去殺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