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表達她已不再是小孩子。
裴渠輕按住她後腦勺,想要反控節奏,卻不小心磕到了牙齒。南山笑著捂住了唇,她聞得手上一陣藥味,又嗅到矮桌上散發著香氣的飯菜,便按住老師的肩,道:“老師若餓了趕緊用晚飯罷。”
她說著坐起來,裴渠遂起身去拿食案。趁這當口,南山迅速地收拾了藥瓶,並摸出銀針來遞了過去。
裴渠端著飯碗過來,看到她遞來的銀針,淡淡地說;“世上許多毒藥是銀針驗不出來的。”他坐下來,南山又問:“那老師不怕飯菜有毒嗎?”
裴渠搖搖頭,低頭開始吃飯。他雖已餓極,但仍舊吃得慢條斯理。
南山點起一盞燈,湊上去看了看,道:“看起來像是上好的赤松澗米,我能吃一口嗎?”
裴渠幾乎是一眼看出她的意圖。南山擔心他吃下去的飯菜,好像無論如何都必須得嘗一口,若無毒那是最好,有毒也要陪他一起受著。
早年她全部吞下那盒摻毒的菓子,令他難安至今,他又如何會讓她再做這種蠢事。他抬頭淡淡地說:“知道國璽下落之前他們不會動我,你不必擔心飯菜裡會有毒。”他頓了頓又問道:“你要等我吃完,還是先走?”
南山未作回答,以裴渠的腿為枕,徑直躺了下來。她剛恢復不久,很容易疲勞,翻過那麼多坊牆,再竄入這裡,也不是特別輕鬆的事。
裴渠吃飯動靜極小,坐得端正筆直,好像除了嘴和手,根本動也不動。
一 個人獨自吃了九年的飯,食用的還是自己種的米菜,其中孤獨是難以言喻的。只有天地才是友人,日子久了便自成了星球,任誰也瓦解不了。在這一點上,他是隨裴 漣君的。昔日裴漣君也曾長久陷入此般境地,到最後在她自己的領地裡了結了一生。而他卻要幸運得多,在封鎖自己多年後竟還能遇到當年那個挽救過的生命,再次 敲碎他堅硬外殼,靈巧地探入他內裡柔軟核心。
南山藉著昏暗燈光看他那樣孤獨地用餐,孤獨地吞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