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荒塔封, 君晚白等人捲入混『亂』的空間, 百里疏葉秋生出現在距離九玄門遙遙的塞上瓜州的時候,幷州的青冥塔一點一點地崩塌。
“幷州青冥塔毀了。”
九玄門璧雍閣頂樓, 身為掌門的易鶴平坐在窗邊, 與一人對弈。
如果有外人見到和易鶴平對弈的人, 定然會覺得驚愕無比。那人分明是正值大壽, 應該在『藥』谷待著的『藥』谷谷主。
此前百里疏等人離開九玄門就為了代表九玄門,到『藥』谷向『藥』谷谷主祝壽。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會在中途遇上幷州青冥塔變故。然而眼下, 這位外界準備向他祝壽的谷主,卻身處九玄門,與易鶴平下棋。
『藥』谷谷主姓姚, 至於其本名,外界卻鮮少有人知曉。
姚谷主白髮蒼蒼,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看上去一派和氣,但觀其與易鶴平下棋時,卻是棋風奇詭,隱隱有咄咄『逼』人之『色』。而反觀易鶴平,卻一派中正平和, 大道坦然。
“青冥塔倒, 這不是你們籌備多時的嗎?”
易鶴平在棋盤上又落一子, 淡淡地道。
姚谷主搖了搖頭:“果然易掌門所知甚多啊,我早該知道不可能瞞過你的眼睛。”
“姚谷主自謙了。”易鶴平抬眼望向東北方,眸光深沉, “不過姚谷主竟然真敢上門,倒是出乎我的意料。這般膽魄,倒也少有。”
姚谷主搖了搖頭,沒有回答易鶴平的這句話。
哪裡算得上膽魄過人,不過只是他對易鶴平了解甚多罷了。
易鶴平這個人,表面上看起來和和氣氣的,一派書生氣,但是若要論起這仙門八宗中,哪位掌門最狠,非易鶴平莫屬。別看這位九玄掌門永遠一副和氣斯文的樣子,他的“邀請”實際上從來沒有拒絕的餘地。
與其到了最後,不得不被迫前來,倒不如一開始就大大方方地坦然來訪。
“我聽說易掌門將自己的徒弟也派來參加老朽的壽誕?”姚谷主緊接易鶴平之後,黑子咄咄『逼』人,“百里疏……他姓百里,不知道與古氏十八有什麼關係?”
姚谷主的壽誕就在一日之後,但此時人卻在九玄門。可不論是他還是易鶴平都沒有提及此事。
就像當明天的大壽不存在一樣。
“這不該是你問的。”
易鶴平道。
“其實老朽對此疑『惑』不解多年。”姚谷主嘆了口氣,“當年老朽的師兄離開宗門之時,只說了一句,百里已現。自此一去不回,多年音信全無。老朽苦苦思索‘百里’二字究竟合意,直到易掌門忽然收徒,才有些了眉目。”
易鶴平抬起眼,神『色』不變地看著姚谷主。
姚谷主想起了自己多年來的艱難追索。
從師兄離開宗門到他當上『藥』谷谷主,這麼多年了,“百里”兩個字一直是他心頭的『迷』,也正是因為尋找師兄當初那句話背後的含義,他才逐漸接觸到那些被仙門八宗掩蓋的東西。
“他們告訴我……百里是守墓之人。”
姚谷主緊緊盯著易鶴平,不放過對方面上的一絲變化。
“不知道易掌門能否告訴老朽,所謂的守墓之人,守的究竟是什麼墓?”
易鶴平沉默了半響,沒有問姚谷主口中所說的“他們”究竟指的是誰,也沒有回答姚谷主的問題。最終,他搖了搖頭,重複了一遍:“這不該是你問的。”
“臨死之人也不能告訴嗎?”
姚谷主對於易鶴平的回答倒不意外,他也向著幷州的方向看了一眼。
“如果我用解隱毒的丹『藥』來換這個問題的答案呢?人老了,很多事都已經不放在心上了,唯獨這個問題想了很久,若是不能明白,恐怕死也不能瞑目啊。”
姚谷主說出解隱毒的丹『藥』之時,是胸有成竹的。
易鶴平的目光陡然銳利起來。
『藥』谷谷主的額頭上滲出了冷汗,易鶴平的目光銳利起來的瞬間,難以抗衡的威壓瞬間落下。仙門八宗之首的掌門與普通宗門的掌門之間的差距瞬間顯『露』了出來,僅僅只是威壓,就迫得『藥』谷谷主全力以對。
姚谷主沒有開口。
半天,易鶴平緩緩收回了威壓,又變得像一名書卷氣滿滿的儒雅書生。
“百里疏是定數,就算沒有丹『藥』,一樣不會發生變化。”易鶴平淡淡地回答,然而頓了頓,他側過頭,看著外面的天空,還是緩緩回答了姚谷主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