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祿上來問:“是不是讓灶上做點兒可心的吃食,剛在老王妃屋裡可就沒吃。”
還想著爺肯定沒心思吃飯,不想爺蹭一下坐起來道:“你去灶上問問有沒有豬頭肉,給爺弄一盤來下酒。”
得祿愣了一下,暗道怎麼想起吃這個了,卻不敢問,忙下去吩咐,到了灶房,跟管事說要豬頭肉,那管事以為自己耳背聽差了,又問了一遍:“小王爺想吃什麼?”
得祿沒好氣的道:“豬頭肉,聽見沒,快著點兒,爺哪兒著急呢。”撂下話轉身走了。
管事給得祿衝的沒脾氣,扭頭跟下頭的人道:“看著我做什麼,沒聽見小爺想吃豬頭肉嗎,還不快著點兒,耽誤了事兒,小爺怪罪下來,看不打死你。”
一通忙活,終是把豬頭肉端了上去,可端上去了,葉馳也就夾了一筷子就放下了,得祿小心翼翼的道:“是做的不好?”
葉馳搖搖頭嘆口氣:“可惜不是那丫頭做的。”
得祿眼睛都睜大了,合著這檔子事兒還是從那丫頭身上來的,想著爺這是撒不得手了,便道:“要不,小的給爺掃聽掃聽去,掃聽出首尾,爺才好想招兒不是,這麼著也不是事兒啊。”
葉馳倒是點頭了,轉過天兒來,一起來,就急巴巴的問:“可掃聽清楚了?”
得祿嘆了口氣,虧了自己一早起,趕著去了井水衚衕不遠的茶攤子,那兩口子嘴快,自己一問,就都說了。
其實也沒什麼,跟福興居的老普頭說的差不離,時家父女是從南邊兒來京瞧病的,瞧好了病,那丫頭的爹就在城東書院尋了個做館先生的事由,早出晚歸的,留下那丫頭在家裡,伺候吃食做做針線,沒什麼稀奇,倒是那院裡另一位是個遠近聞名的悍貨。
隔著兩個衚衕,開了個門面賣酒,生的頗有姿色,爹孃死了之後,引的不少浮浪子弟往前湊,可惜玫瑰花好看,刺兒扎手,無一例外的給這丫頭打了出去,一來二去,就落了個潑辣的名聲,就是那天在衚衕口叉著腰罵的厲害丫頭,也是把老錢頭打的頭破血流的那位。
葉馳根本不想聽別人,揮揮手打斷得祿問:“那她幾時出來,可問清楚了?”
得祿忙點頭:“那茶攤子的婦人說,天天早上,她爹走了之後,那姑娘都要去市集上買菜,偶爾會拿著自己繡的帕子,去鋪子裡換幾個錢,貼補家用。”
葉馳聽了,心裡頭卻不大自在,咕噥一句道:“不是有她爹呢,用得著她做活兒賺錢嗎,累壞了可怎麼好。”
得祿跟見了鬼似的瞅了爺一眼,自打自己伺候爺,就沒見他這麼替誰心疼過,這可真是,一個貧門小戶的丫頭,就把什麼都改過來了,卻也忍不住說了句:“小門小戶家裡都這麼過日子,不過做做針線罷了,哪能就累壞了。”
他話音剛落,就見爺蹭一下站起來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大聲道:“備馬,今兒爺要去市集逛逛……”
作者有話要說:
☆、第 9 章
時瀟惦著娟子昨兒的囑咐,今兒本想不出門,可記起治二狗子頭上黃水瘡的藥沒了,張神醫心眼好兒,不禁治好了她爹,還一文錢不要的給大雜院的孩子們瞧了病,這些孩子們大都是餓出來的,便生了瘡,用熬得藥水洗過幾回也差不多好了。
唯有二狗子頭上的黃水瘡厲害些,張神醫說耽擱的時候長了,不大好治,吃了內服的藥,按時用藥水洗,有幾個月卻也能好,只萬萬不能斷藥,自己跟娟子這兒不錯眼的盯著呢,好好一個孩子,真落個癩痢頭,將來可怎麼娶媳婦兒啊。
所以說,怎麼也要去一趟壽仁堂,順便把自己繡好的那幾塊帕子拿出去換幾個錢,給孩子們買甜糕也是好的,這麼想著,便收拾了放在竹籃子裡,想了想,又把昨兒燉的豬頭肉撿著囫圇的,用油紙包好,放在籃子底下。
打點妥當,挎著籃子就出門了,出了院門抬頭就看見守在井水衚衕大槐樹下立著兩個人,頭先一個就像昨兒晚半晌兒走錯道的那男的,心裡便多了一分警惕。
若是走差了,沒說第二天還來的,莫非真像娟子說的,是那些沒正事兒乾的紈絝子弟,雖說瞧著不像,可紈絝也沒在腦門子上刻著字兒不是,自己哪兒知道,小心些總不會錯,想著便加快腳步,出了井水衚衕。
走了老遠,往後望望,沒見人跟上來,才放了心,拐了兩個彎奔著壽仁堂去了,得祿眼瞅著那丫頭走沒影兒了,爺都沒動,不禁道:“爺不跟著?”
葉馳白了他一眼:“你沒見這丫頭一個勁兒往後瞄嗎,這是瞧見咱們了,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