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說話,小孩一邊去!”老道士沒好氣道。
他最痛恨的就是徒弟那張嘴,三道鎖都把不住門兒的貨。
但這聽起來荒誕可笑的滑稽話語,卻是讓蘇清月有了主意。
“蘇小姐,你該不會真的這麼做吧?”老道察覺到她的眼神變化。
“有何不可呢?想要隱藏一粒沙,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它放進沙漠裡。而要保全一滴水,則是把它匯入江河中。阿星的提議雖然有些天真,但也不是沒有道理……”
“倘若果真如此,你讓鎮這這些男人情何以堪啊?”
“只是做個假象而已,並不會對現實造成任何影響。”
蘇清月在房中踱了幾個來回,心裡有了決定。
她立於案前,當即繪了數道合歡符。
“阿星,拜託你幫我個忙。”蘇清月說。
“蘇姐姐儘管吩咐!”司徒星道。
“把這個拿去,分別將它們丟在附近的水井中,範圍越大越好,當心別讓人發現了。”
“姐姐放心,我跑起來,可是比貓都快,誰都逮不著!”
司徒星接過紙符,探頭出去打量過院子,見四下無人,他便嗖地跳竄到了對面屋脊上。
他動作敏捷迅速,竟當真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蘇小姐,我還是覺得您這麼做太……大膽了。”
“那孩子可是佛主的恩賜,將來必定不凡。為了保全他,只能讓鎮上的男人都跟著吃點苦頭了。”
老道捋著鬍子,一陣搖頭晃腦,然後突然醒悟地叫起來。
“唉呀,我沒有提前備好水,這明天要是口渴怎麼辦?”他急道。
“……那符只有十二時辰內有效,辛苦道長忍忍了。”蘇清月說。
司徒星動作麻利,對這種事最在行,晚上十一點左右,就美滋滋地返回來複命。
蘇清月這才安心睡下,半夜時,隱約聽到前院有人吵鬧。
她側耳傾聽了一會兒,發現是謝家夫婦的聲音。
“這肚子裡如果真是個孩子,那我也不要!就沒聽過男人能娃的,我要是真做了下蛋的公雞,哪還有臉出門?又會被別人怎麼看?你純粹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們謝家寧願絕後,也不要這孽種!”胖老爺怒氣衝衝道。
“你聲音小點,還怕別人聽不見麼?”夫人提醒他。
……
兩人低聲說了幾句話,很快再度爭吵起來。
“你簡直是不可理喻!”最終夫人甩門結束了戰局。
夜晚總算安靜下來,蘇清月輕輕嘆息,輕輕瞌上了眼睛。
恍惚中,她彷彿感覺到床前站著個人影,直愣愣地盯著自己看
然而當她睜開眼睛時,房間裡卻是空空如也。
反覆折騰了幾次,她實在困極了,便不再理會這種錯覺。
一團黑色霧氣,悄悄自門縫中侵入,然後慢慢在床上幻化成人形。
那是個身材修長的男子,從頭到腳一身黑。
他有雙犀利的眼睛,鼻樑和嘴巴的線條都很簡潔流暢。
男子在貼著床邊坐下來,目不轉睛地盯著蘇清月。
過了好半晌,他才從腰間掏出一個瓶子,拔掉木塞後放到蘇清月鼻子下面輕輕晃動……
隔壁房間,老道正沉浸在睡夢中,卻突然打了個激靈,他猛然坐了起來。
與此同時,他旁邊的司徒星也睜圓了眼睛。
小狐狸聳聳鼻子,才要說話,卻見老道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師父,要不要我出去看看?”他輕聲問。
“你不是對手,老實呆在這裡別動。”老道壓著聲音說。
兩師徒在黑暗中沉默著,又有時間一點一滴的流淌。
直到黎明時分,空氣中的血腥氣息方才逐漸散去。
“師父,是那條狼狗身上的味道!”小狐狸緊張道。
“嗯。”老道面色凝重。
“半夜三更的,它到蘇姐姐房間做什麼?”
“小孩子不要那麼多問題!”
“在大帥府的時候,它身上可沒這麼重的味道!”司徒星嘀咕說。
老道沒理會他,心裡頭卻亂糟糟的。
妖邪身上都有血腥氣,只有多與少的區別。短時間內急劇增加,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它殺人了……
他有些不放心,匆忙坐起來,跑去隔壁敲門。
“蘇小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