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幸的是,許興邦看了她的臉,覺得怪怪的,很快便將手臂拿了下去。
蘇清月陪著他們坐到兩點,拋除成見,聆聽這些土匪高談闊論,講述過往的經歷,其實很有意思。
他們並非生來的土匪,其中有家境貧困又失去土地的農民,遭遇天災飄泊異鄉,弱者行乞為生,強者輪為盜賊。
也有曾經當過兵的,因為爭奪土地大動干戈,一旦潰敗就找不到任何出路,只能投奔他人以謀生路。
還有些人家境不錯,也曾受過教育,因為遭遇了不平之事,為生活所迫卻還留著善念,於是做起了打抱不平、劫富濟貧的事情。
當然,也有一些好吃懶做的,不想憑藉勞動賺錢生活,只想燒殺搶奪,因為這樣來錢快,而且相對而言不那麼辛苦。
這裡就像個雜貨鋪,三教九流什麼人物都有。
到最後,除了蘇清月之外,幾乎所有人都喝醉了。
次日大當家依照蘇清月的叮囑,用艾草煮水洗了耳朵,感覺很不錯,逢人就誇她醫術高明。
雖說大家夥兒對她們很不錯,但這裡畢竟是個土匪窩,而且蘇清月還用了別人的身份,萬一被發現了,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用過午飯後,她便提出辭行。
大當家雖然病已經好了,但還有些不安。
本想再留她幾天,見她一再堅持,只好作罷。
他親自她們到河邊,除送他一筆報酬後,還讓人打包了許多清河灣的水產,魚乾、蝦乾之類的。
蘇清月反覆道謝,就在準備登船時,許興邦彷彿想起了什麼,突然趴在大當家耳朵邊嘀咕起來。
大當家眉頭微皺,讓船伕停下,同蘇清月道:“肖醫生要走,我也不攔著,只是你幫我治病的事,如果傳到黃遠生耳朵裡,怕會給你帶來麻煩。這樣吧,我讓老三親自送你回去!”
蘇清月心裡格登一聲,“大當家不必客氣……”
“安全還是要考慮的!”大當家堅持說:“肖醫生是我的恩人,如果路上出了什麼事,我要怎麼跟外頭的人交待?”
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已經露出了不悅之色。
他囂張跋扈慣了,不喜歡別人忤逆自己。
“既然如此,那就辛苦許爺啦!”蘇清月連忙改口。
“應該的!”許興邦立刻帶了兩個人上船。
原本以為離開清水灣,就會恢復自由。
結果中途竟是殺出個許興邦,而且身上還著槍。
路上代容一句話也不說,只敢用眼神和蘇清月偷偷交流。
蘇清月雖然表情從容,但是心裡頭卻很焦急。
肖家在什麼地方,家裡又有什麼人,她一概不清楚!
許興邦這人看起來詭詐,心眼又多。若不是他跟大當家提出護送的要求,哪裡還有這種麻煩?這些人口口聲聲說是為了保護她們的安全,實際上就是強迫肖家和黃遠生那邊劃清界限!
路上,蘇清月曾經想過擺脫掉這幫人。
但是許興邦異常警惕,愣是沒給她找著機會。
“槐縣是個好地方啊,我曾經想過,如果將來重新做人,就選擇在槐縣安家!”許興邦說。
槐縣?應該就是肖文景的家鄉了吧!
蘇清月得到這個訊息,心情豁然開朗。
“這麼說,許爺曾經到過槐縣?”蘇清月問。
“豈止是到過?我連肖醫生住哪條街、幾號房都知道的清清楚楚!”許興邦顯擺說。
“我不信!”蘇清月搖頭。
“不信?那我待會兒就證明給你看!”許興邦說。
進了槐縣後,蘇清月發現這裡跟鶴縣差不多,但是氣氛要更加輕鬆愜意。
守城人笑呵呵的,認識的、不認識的都熱情打著招呼。
進出城不強制搜身,也不用登記姓名。
但是城裡頭看起來非但不亂,反而格外繁榮。
再加上街道規劃的很好,路邊都種滿了高大粗壯的榕樹,綠樹成蔭,老年人帶著孩子在林間玩耍,氣氛很是溫馨。
難怪許興邦說重新做人要選在這裡,光天化日之下帶著槍進城也不怕……
這裡看起來就像是人間樂土,跟靈犀比起來,簡直一個天堂,一個地獄!
許興邦惦記著與蘇清月的賭約,熟門熟路的穿過街道,將她送到了肖府。
這是一個方方正正的中式大院,藍磚紅瓦很是氣派。
兩扇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