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我們繼續搜。”南宮駿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手指掐進了他懸崖裡,他很想哭,他很慌,他的爹是不是遭了毒手?
“就差這裡沒有搜了。”
“不就是一個十歲的小毛猴嗎?跑了就跑了,能掀得起什麼風浪, 不定是被屍體壓著,我們沒有看清楚。”粗重的聲音包含著滿不在乎。
“斬草要除根,我們不能留下任何禍患,既然做了,就要做到最完美。”一把儒雅而沉穩的聲音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南宮駿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
如果不是今日親耳所聽,他絕對不相信他竟然是血洗這做山莊的兇手之一。
他豎起耳朵聽,他要將每把聲音都銘記在心,將每個名字都刻在心裡面,他的手中滿是血,他用大血的手指將他們的名字一個一個寫下來,總有一天他要他們血債血償。
腳步聲遠去,也恢復了寂靜。
南宮駿望著天邊,淚一滴滴流了出來,娘死的時候,他沒有滴過一滴淚,那個叫羅伊的女孩墜入懸崖下的時候,他也沒有掉過一滴淚,但現在他的淚水與手中的血一起滴下,依然那樣鮮紅,在這一刻他成了孤兒,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兒。
南宮駿深深地往懸崖底深深看了一眼,從此他不需要再內疚,因為即使他將她救上來,她一樣會被人殺死,也許死得更慘。
他笑了,釋然地笑了。
“也許我拉住你,從此我還有一個親人。”南宮駿的眸子漸漸地黯淡下去,直到再沒有一絲神采,因為他想起了那雙如星子般的眸子,還有那驚恐的慘叫。
南宮駿在這個山洞呆了兩天兩夜,然後在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逃離,離開之前不敢在山莊停留半步。
斗轉星移,日月如梭,轉眼八年過去。
八年後的同一個夜晚,那個破敗的南宮世家先後來了一男一女,男子黑衣如墨,俊美的臉龐冷冽如冰,彎身輕輕撫摸那頹敗脫落的屋簷,修長的手青筋突起。
女子白衣勝雪,在清冷的月色下迎風而立,清麗不可方物,眸子時而煙霧迷濛般憂悒,時而如千年寒冰般滲人。
他來時月上柳梢頭,她來時月移中天。
卷一 清歌 004:一黑一白
南宮世家那座氣勢雄渾大門在風吹雨曬下略顯得頹敗,走到裡面大半房子已經在八年前燒燬,剩下坍塌的半邊也在訴 它曾經的繁華與顯赫,但觸目皆荒涼。
七寂一步步的踱著,腳步緩慢而沉重,臉上紅紗在夜風中輕輕飄起,顯得飄渺如夢。
這裡風既大,又陰森濁骨,連乞丐也不敢再此逗留,曾有人潛進來,試圖尋找遺留的寶貝,但總會莫名其妙死於這座山莊,沒了頭顱,慢慢地這裡再也沒有人敢踏足。
這裡已經不見昔日的歡笑與熱鬧,白天野草瘋長,黑夜惡鬼張狂,有人 鮮血把南宮世家的每一片青石板都染紅,有人 遠遠靠近那已經頹敗的磚瓦,能隱隱聽到哭聲。
可嘆曾經的南宮世家是那樣的顯赫耀眼,如今卻樹倒猢猻散,何處話淒涼?偶爾茶樓酒肆依然有人唏噓慨嘆,街頭小巷兒童幼女追著 書人想聽那曾經的傳奇,世事滄桑也是如此這般了。
八年過去了,南宮世家一夜滅門的血案依然無人能破,只是每次想起,人們依然禁不住唏噓感傷,年老者垂淚咒罵老天無眼。
七寂裡裡外外走了一遍,在當年她失足墜毀的懸崖站了很久很久,久到那揚起的裙襬也冰涼一片,天微微發白,她才離開,如星子般的眸子變得黯淡無光,只是那飄然下山的身影依然飄逸,宛如仙女下凡塵。
天亮,長樂大街。
七寂那雙美目冰冷而漠然地注視著大街上來來往往的男子,或高大,或儒雅,或猥瑣,她還沒有下定決心朝誰下手,男子已經走遠,不是她手慢,而是她的心猶豫。
下次下山又不知道是何日?如果這次——
七寂心中湧上莫名的恐懼。
馬兒在她輕喝聲中揚起馬蹄,那滴嗒的馬蹄聲竟然讓她的心平靜了些許。
不遠處有篝火點點,烤肉的香味讓七寂頓時覺得飢腸轆轆,這個時候她才發現今天她竟然什麼都沒有吃。
前方應該是異族的一個小商隊,他們走在喝酒唱著歌曲,聲音嘹亮豪邁,她去討了一塊肉吃,他們不但肉奉上,還熱情送上了上好的酒,他們是藥材商人,今天送了一批藥材到了長樂,做成了一筆大生意,換了一些生活用品,所以回程的路上就顯得格外興奮。
七寂拿了一塊肉道了謝,就獨自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