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登天,他為此定然花了不少心血吧。
望著他漸漸沒入晚風中的背影,她默默戴迴腕間,眼神空洞寂滅,在這場恩怨糾葛中,有太多人承受著錐心傷痛,卻要隱忍支撐,可是,天下太平之日卻遙遙無期,這漫漫征程中,到底還會有多少人要陷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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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月住進了皇宮,卻並非移居,而是幽禁,她送別了沐慈,又被監視著返回皇宮,惠妃暫時沒有給她安排宮苑,讓她住在自己殿內的別院,說是方便照料,一路彷徨著朝自己屋內走,抬眼時卻看到南宮逸正站在惠妃正殿的門口看著她。
那日看過沐慈後返回皇宮,他聽說她醒了就急切的來探望,她怨恨難平,不顧身旁還有個惠妃,便將那未如願刺入自己喉嚨的簪子刺入他擁她的手臂,他驚愕的難以置信,怎麼也不能相信她刺傷了他,卻能眉眼不動、表情都沒有絲毫變化,就那樣陌生而冷血的望著他,也終於明白了她的恨意有多濃重。
這幾日,她聽了不少傳聞,她刺傷他的事在朝野上下傳得沸沸揚揚,甚至有人上書要南宮逸處死她,然而,最終都不了了之,他也如她所願,沒有再出現,今日忽然相遇,恍如隔世。
他就那樣靜靜的看著她,期望著她臉上表情能有一絲一毫的變化,而她,視線一過便收了回來,神色未變,身形沒有一絲停頓,起碼的禮節也懶得給予,直接進了屋,自己關了房門,熄了燈,上床睡覺。
晨曦輕霧瀰漫,院中臘梅飄香,臘梅為寒客佳人,花開不見葉,葉出花零落。
淳于月起身披衣,逐香而來,一株無葉花枝上,點點輕黃中綴著凝霜,俯身輕嗅,其香氣濃而清,花色豔而不俗,傲放於迷霧裡,清冷孤寂卻傲骨錚錚。而其身旁,曾開得絕豔囂張的春花秋菊卻早已將麗姿淹沒在秋風裡。默默傾述著勢頭輪流轉的淒涼。
春風秋雨、夏雷冬雪、四季輪迴中,註定了百花的榮辱衰敗,縱使冷傲凌厲如寒梅,也難敵天時節氣的安排,而那堪稱百花之王的牡丹,也在天命貶責下苟且偷生於一隅。
這便是命運被握於別人之手的結局,也是她淳于月連一個朋友也保不住的原因,經歷了那麼多,她卻依舊天真的心存僥倖,將自己的人生雙手奉上,任憑別人的喜怒來決定自己的悲歡,可是,香雪和雲風的事讓她終於明白,不將生殺大權牢握於自己手中,縱使傾盡所有翻滾撲騰,也不過是成就別人眉間喜樂的戲曲,挽救不了想要守護之人,更保不了自己,所以,自今日起,她淳于月再不要委屈求全,定要將這命運之神捏於自己手心,搗天地變色,掌宇宙乾坤。
策劃逃離
手中一支臘梅被她砰然折斷,花瓣在手中捻作塵灰,絲絲灑落,讓刻意接近的惠妃也心頭一凜,不自覺的攏了攏繡袍,抬起的腳步下意識的收回,再不敢上前一步,生怕一不小心被她拉下地獄似的。
可是,她帶著任務而來,目的尚未達到,實在不甘心就這麼退縮回去,淳于月察覺到她的存在,剛剛還寒霜遮面,瞬間就冰雪消融,面如春風,卻依舊目斂冰鋒,既不熱情也不清冷:惠妃娘娘有事?
惠妃確實有事,可是被她這樣突兀的問出,臉上有些掛不住,訕訕假笑:我一個閒人能有何事,不過是早起看公主在這裡待得太久,擔心你被冷氣撲了身子,鬧出病來就不好了。
淳于月對她輕煙含笑:多謝娘娘掛懷,只是,後宮如淳于月這樣的籠中鳥太多,命本不值錢,病了,死了,也並不可惜,又怎敢勞煩統領後宮、時間金貴的惠妃娘娘關懷。
惠妃本在搜腸刮肚的想著措辭,既能將話題引入自己的主意上來,又不會太著痕跡讓淳于月察覺什麼,沒料到淳于月主動給她留了這話茬,心中甚喜,面上卻依舊端著賢惠溫良:公主怎會說出這樣自輕自賤的話來,宮中妃嬪雖多,卻都是按照制度收納,並非皇上屬意,除了我和尤妃,其它妃嬪從未得到皇上召見,前些日子皇上還下令,要放這些人出宮婚嫁,只怕皆因公主,皇上如此愛重公主,公主的命且非無價?
淳于月絲毫沒有受寵若驚之喜,神情越發淡漠清冷,撫著一枚開得甚豔的花枝問:惠妃娘娘可愛這花?
惠妃被她沒頭沒腦的一問,半晌不知其意,只誠然道:眾花之中我最喜臘梅,倒不是愛什麼文人雅士所說的傲骨氣節,之覺得她簡單大方,香氣溫潤,若剪一支置於屋內,香氣濃淡合度,又不顯招搖。
淳于月面上浮起一絲譏笑:是呢,惠妃娘娘喜歡此花,只因它正得時機出現,又開得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