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家出來,是個懂理的孩子,說起來,老三也成親了,我這院子裡三房兒媳,就是不見一個孫子。“
說著話就瞄著陳守貞的肚子,陳守貞一撇嘴,仰臉出了堂屋,劉金錠就看著靈犀,靈犀愣住了,看我做什麼?方仲秋看她一臉茫然,就低了頭笑。靈犀瞧見他笑,心中忿忿,他今日似乎笑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多,難不成是因為這個如月?
起身說句去廚房看看,也掀簾子走了,如月忙跟了過來:“二嫂等等,我也去廚房幫忙。”
靈犀就站住了,回頭道:“既然你要去,我就不去了,廚房地方小,放不下那麼多人。”
如月有些尷尬,低低頭碎步走了,方仲秋看一眼靈犀,靈犀回瞪他一眼,蹬蹬蹬回了自己屋中。不大一會兒,方仲秋進來了,笑說道:“春生美死了,撿了大便宜似的。”
靈犀手裡納著一隻新鞋,頭也不抬說道:“你羨慕了?”
方仲秋笑笑:“有什麼好羨慕的……靈犀,我明日就去平安州了。”
靈犀點點頭,說聲我知道,起身出屋進了廚房。
進了廚房,只有桂蓮一個人在忙碌,靈犀就問:“怎麼不見如月?”
桂蓮笑笑:“被春生拉走了,如月的身子還是乾淨的,春生美得見人就說。”
靈犀啊了一聲,想起春生說過如月的先夫得了肺癆,心下也就明白,一隻腳踏進棺材的人,哪有力氣再行周公之禮,為何還非要將人娶過去,怎是作孽,這麼一想,又覺如月可憐。
午飯時,桂蓮先端了飯菜進去,靈犀將幾口鍋洗了才來,一掀簾如月正乖巧擺著碗筷,瞧見靈犀進來衝她一笑,靈犀回了個笑容,這時方仲秋進來了,如月忙挪了凳子過來道:“二哥快坐吧。”
方仲秋剛坐下,如月又捧了茶壺過來,殷勤道:“二哥喝盞熱茶?”
方仲秋點點頭,將茶盅接了過去。
靈犀的笑容僵在臉上,瞟一眼方仲秋:“仲秋,空腹喝茶可不太好吧?”
如月忙在一旁笑道:“是我疏忽了,那,二哥,喝碗湯吧。”
說著話,盛了湯放在方仲秋面前,笑說道:“飯前喝些熱湯,對腸胃好。”
春生舉了碗過來:“如月,我也要。”
靈犀瞧著春生的笑容,心裡說,這個傻子,她家娘子這心根本不在他身上,還樂得什麼似的,枉他又爬牆又上樹又戴綠頭巾的。陳守貞一雙眼瞄了這個瞄那個,瞄著瞄著笑道:“啊呀,這是唱得哪出啊,竟分不清誰是誰的官人,誰又是誰的娘子。”
別的人不知她在說什麼,如月的臉騰一下紅了,靈犀更覺惱怒。
略略吃了幾口,靈犀起身說吃飽了,甩簾回了自己屋中,春生笑對方仲秋道:“二哥,二嫂好象不大高興。”
方仲秋笑道:“還不是操心你的親事,給累的。”
春生笑說:“我都知道,一定報答二嫂。”
方仲秋點點頭:“我如今總去平安州,不能每日回來,有你照應你二嫂,我也放心些。”
春生忙笑著答應,如月微笑道:“我也會對二嫂好的。”
冬生也笑:“我會看著你大嫂,仲秋就放心吧。”
劉金錠哼了一聲:“口口聲聲都對她好,不知道的,以為我們家,她才是長輩。”
眾人都不說話了,如月說聲去幫著洗碗,起身走了,兄弟三人也陸續起身,各自回了自己屋中。
方仲秋進來時,靈犀正歪在榻上,方仲秋拿一本書坐在她身旁,笑道:“少歪會兒,後山上桃花開了,帶你看看去。”
靈犀嘟囔道:“累死了,不去。”
方仲秋揉揉她頭髮:“那就何時睡醒了,何時去。”
靈犀闔上雙眼,卻哪裡睡得著,眼前總出現如月,嬌怯怯得笑著,羞答答看著仲秋,甜甜的叫著二哥,殷勤得倒茶盛湯,心裡不住咬牙,仲秋是比春生俊朗,可他是我的夫郎,這如月比陳守貞還要可惡,她不過是嘴賤,挑三豁四,又貪財,可她眼裡,只有大哥一個男人。如月呢,吃著碗裡看著鍋裡,著實可恨。
裝睡了一會兒,捶兩下床榻嚷嚷道:“翻書的聲音太擾人了,睡不著。”
方仲秋笑笑:“那我到院子裡樹下看去。”
說著話出去了,靈犀閉上眼,想著他隨意坐在樹下藤椅上,捧一本書認真看著,看到會心處微微笑著,一襲皂袍,風吹過時衣袖翩翩的,這如月若在院子裡看見,還不更得心動,兩人再說幾句話,如月再裝裝嬌弱,仲秋萬一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