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件事他非常確定,孟家今日這麼輕易放他離開,後面必定不會簡單。
唐糖看了看他的手,上面已經可以看到骨頭了,她神色微微一暗,“你趕緊去。”
吳盟關上門。
出門下樓,就直接去醫院,進了急症室,遇到的是個老大夫,給他重新清理包紮好,花了兩個多小時。
急診室的醫生自然是需要他住院的,但是吳盟卻搖了搖頭,“給我開點藥就是。”
“這手吧,得好好養,要不然以後就廢了。你們這些年輕人真是不愛惜身體。”醫生嘆氣。
見吳盟堅持,他也只得開了藥。
吳盟離開後,唐糖卻沒再沉睡,她在小旅館的屋裡,外面雨很大,她看著雨水在窗戶玻璃上形成了水簾,窗外彷彿有很多個影子在看著她,嘲笑她。
嘲笑她的愚蠢。
陳徵。
想起這兩個字,這個人,她心裡像是被人用針刺了一下又一下。刺疼來得如此真實而殘酷。過往的甜蜜有多醉人,此刻的諷刺就來得多明晰。
她沒問從何開始自己進入的這個圈套,從何開始這段感情已經變成了欺瞞與騙局。再多的追問也抹不平被欺騙的疼痛。
她自嘲地笑了笑,可是笑著笑著,聲音卻變成了哭音。
屋外有人敲門,唐糖收了眼淚,拍了拍臉。
拉開門。
門外一個人,站著,一身風雨。
☆、第 59 章
唐糖握著門框的手微微往下一垂,“你來做什麼?”
“唐糖。”陳徵推門進來。
門關上。
唐糖垂著眼。
風合著雨敲打在窗戶上。屋裡的唐糖卻覺著自己聽到了自己的呼吸聲,每一聲都讓人喘不過氣來,“沒想到這麼快,你們就找到了我。是孟熙讓你來的?”
陳徵輕聲,苦笑,“唐糖,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也是應該的。”
他站在那兒,好看的眉目卻過於蒼白,曾經和熙的笑容如今卻苦澀萬分。
唐糖眼眶微微變紅,“陳徵,從一開始,從你失蹤的那一刻起,都是騙局嗎?在黔城都是你們設計好的?”
陳徵只覺心空蕩蕩的,他看著唐糖,低聲,“我從沒想到會讓你陷入如今的地步。”
“你真的沒想過嗎?陳徵,你真的沒想過你失蹤了,即便兩年,一旦有你的任何訊息,我都會去追的。你真的沒想過?”唐糖輕聲,“而從我追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陷入了你和你家人的騙局。我只是不明白,孟家既然要我的東西,為何不一開始就來拿,要這麼折騰。”
而中間的兩年足夠唐糖相信這個騙局的真實性。
“在你不知道那些東西如何用,有什麼用的時候,他們拿到也沒有用。”陳徵良久,才道,“唐糖,無論我現在說什麼,總歸都是我的錯。”
唐糖沉默,半響,才看他:“他們說你病了,你需要我的血。是什麼意思?”
“寧家人的東西能殺人,也能救人。”陳徵望她,一眼又一眼,彷彿要將所有她的一切都刻在心裡,刻在眼裡。
殺人,她是知道的,但是救人,唐糖卻有些不明白了。
見她不明白,陳徵解釋道:“孟家的老人說,寧家人的東西,有用的就是血殺和血咒。血殺想必你也知道,但是血咒,據說只要寧家人的血作為媒介,你家人養的靈鬼就能附身到被施咒之人,令其生,令其死。”
換句話說,這血咒無論將其用在哪一種地方,經商,從政,權力金錢,恐怕都是能用到的。
唐糖心下駭然,嘴上卻溫聲說,“難怪孟家和你父親這麼想得到我的東西。”
“得到你的東西依然沒用,還必須用你的血才能養活那些靈鬼。”陳徵淡淡開口,“而你一旦被孟家抓到,就是器皿。”
溶血養靈鬼的器皿。
唐糖只覺冷意一點一點從腳爬到自己頭上,她定定看著眼前的人,“而你和他們……。。”
“唐糖,過去就當我們從未相識,我很抱歉讓你遭受了這麼多,我希望你以後是平安的。”陳徵轉頭,一開始陳右安告訴他的不過是讓他用他的死推動唐糖開啟自己的養靈之路。然而等他知道孟家和父親的打算後,他才明白一切都不受他的控制了,而他自己也淪為了孟家的禁錮之人。
唐糖垂眼,嘴角慢慢彎起來,最終成了一句嘲諷,“陳徵,就在這之前,我差一點死在你和你親人手上。在湖北,在蘇州,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