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血線沿著八個方位流淌出去。到了槽口,竟然盡數進了那八具活屍口鼻中。這些活屍均被滕家的攝魂鈴和藥養了很多年。血液剛進入口鼻,八隻活屍就發出了嘶啞的叫聲。在這寂靜的山洞中,竟令人心生恐懼。
剛開始的時候,他們只是爬著,衝撞著,慢慢地,叫聲越發激烈,就如野獸被人扼住五臟六腑一般的吼叫。
坐在高處的滕華清搖起了攝魂鈴,那鈴聲不同於唐糖先前在山谷中聽到的鈴聲那般令人恐懼,相反,鈴聲清脆悠揚。
唐糖坐在八卦方位中,她漸漸感覺自己的血流得越來越慢。一反剛開始那種每一根血管都要爆裂的激揚,隨著鈴聲越來越密集,她覺得自己的血越來越緩。
左手上那些結枝的蔓藤竟似乎在隨著血液的流動而流動。
鈴聲時而高亢,時而低沉。
節奏反反覆覆。
剛開始的時候,唐糖只覺大腦隨著血液流動而在逐漸停止轉動,但是逐漸的,唐糖的五識竟慢慢隱去,她的眼睛看不到亮光,雙耳逐漸聽不到鈴聲,鼻子再也聞不到那些活屍發出的惡臭。
她像是一具已經坐化的屍體,無痛無感。
然而在她看不見的現實世界裡,先前流向活屍的血液逐漸變成了眼色,如果是先前是火紅,逐漸眼色變成了淡紅,逐漸又變成了深紅。
如此不斷反覆變化。
而那些得到她血液的活氏卻從剛開始的慘叫變成了相互的牽扯撕咬,他們隨著那些流動的血液爬向唐糖坐在正中的位置。
惡臭襲來,可是唐糖似乎沒有看到。
身邊的木盒依然崩裂。
那些接近唐糖身體的活屍彷彿又像看到了其他令人恐懼的地獄之火,他們又相互撕咬著退了下去,可是似乎有種隨著血液流入的力量在他們已經腐朽的身體內不斷生長,啃咬著他們本已經腐爛的肉體。
攝魂鈴的鈴聲早已從悠揚轉化為了低沉的哀嘆。
像是來自地獄的嘆息聲,有惡鬼從腐朽的體內極端生長,越來越快,越來越猛烈。最終延展至腐朽肉體上的每一根骨頭。
月色被黑暗掩蓋,山谷中偶有火把。待山谷中的第一顧晨曦漏進山洞的時候。
攝魂鈴終於收了起來。
滕華清站了起來,底下活屍已經被蔓藤蠶食掉五具。
她搖了搖山谷中掛起的鈴鐺,頓時進來兩個年輕的女子,同時還有滕君。
滕君看了一眼陣眼,那兒唐糖依然坐著,毫無知覺。
“將那幾具換下去,明日再換新的來。”滕華清淡淡開口,伸手按住扶著她的兩個婦人起身。她衣服上全是溼重的汗水,臉上竟是慘白毫無血色。
☆、第 73 章
滕華清雖然老了,但是在滕家人的心理,有些事即便是滕濤也是無可奈何的,比如說這還生之術法。而滕老太太卻可以。否則當年寧則中不會求到滕家來。
可是如今看來,這還生之術卻也是要付出這般多的代價。別說中了術法的活人,就是滕家也只將這術法引到那些與活人差不多的活屍之上。而此第一關,這些藤蔓竟毀了這麼多的活屍。
滕君心裡有些複雜,“姆媽。”
滕華清看她一眼,“讓人守好此地了。待她盒子裡的東西一如往常,也就差不多了。只是可惜……。”
可惜什麼?自然是可惜了滕家老祖宗養的活屍了。
“這丫頭就得在此一直待著?”滕君扶著她出了山洞,慢慢往老太太的房屋走。
滕華清慢聲,“這法子得在晚上進行,不過她開始幾次即使白日也只是個活死人。等她感覺到疼的時候,白日裡也就會清醒了。待這痛過去,她長出新血來,也就差不多了。不過……。”
“難道還有別的?”滕君奇道。
“你沒聽那吳盟說嗎?吳家的血也在裡面。孟家藤生術被引走,剩下的吳家融血術卻是引不走的。”滕華君冷笑,“那小子用這方法牽制住了藤生術,否則那丫頭在中滕生術一個月的時候,就變成了永不會醒來的滕屍。”
這手段極端至極,雖然延緩那丫頭的生命。可是血液被溶,唐家小丫頭要想去掉這股血對她的影響,卻也是極難的。
“那這丫頭且不是白來了?”滕君問。
“現在最難的恐怕不是我們破除滕生術,而是這丫頭如何令怨靈接受主人的溶血。否則即使滕生術過去,怨靈不接受主人的新血,那麼主人只會受到更強的反噬,一命相連的兩者都會死。這也是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