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下船啊,我餓了。”林小姐既然不能瞧碼頭,也就賴在林夫人肩上撒嬌。林夫人拿過一碟子點心喂著女兒:“快了,我瞧著,頂多半個時辰。”
還要那麼長?林小姐嘆氣,就著孃的手咬了一口點心,林夫人把她推了坐好:“這也是在我面前,若你爹瞧見,又該笑話你了。”
“爹爹他最近忙著呢,不理會我。”林小姐含糊不清地說,林夫人不由笑了:“不過是個玩意,不理就完了。你啊,別去學那些小心眼的人。”
“也不過就是當了孃的面抱怨一句。娘,您說,我以後嫁了人,生了兒子,不許丈夫納妾可好?”林小姐的話讓林夫人的眉頭微微一皺就道:“你弟弟今年只有十二歲,你爹爹也是想你弟弟能有個幫手。”
“可我瞧蘇姨娘,不是什麼好人,再嫁的寡婦,也不曉得爹爹是被什麼迷了心?”林夫人把女兒的額頭又點一下,不是好人有如何,做了人的侍妾,不過是正房的下飯菜罷了。
“蘇姨奶奶,揚州到了。”蘇姨娘所在的艙室裡,傳來丫鬟恭敬的提醒。蘇姨娘嗯了一聲,就對丫鬟道:“曉得了,你們在這瞧著東西,我去服侍夫人。”丫鬟應聲,蘇姨娘開啟艙門走出去,揚州,我又回來了,這麼快。
蘇姨娘眼裡閃過一絲亮光,旁邊艙室的門也已開啟,走出的是昔日的朱姨娘,不,現在她的身份是這位蘇姨娘的姑母,雖說妾的親戚自然不是親戚。不過林轉運使聽蘇姨娘哭訴說姑母無依,林轉運使也就讓蘇姨娘把這位姑母帶上。上下不好稱呼,只得含糊用蘇姑姑來稱呼。
蘇姨娘和蘇姑姑兩人見面,對視一笑,蘇姑姑已經道:“姨奶奶合當去伺候夫人。我也很該去的。”蘇姨娘淺淺一笑,和蘇姑姑兩人走到林夫人艙室門口。門口的丫鬟見了蘇姨娘就對裡面道:“蘇姨奶奶來了。”
林小姐立即坐好,見蘇姑姑也要進去,丫鬟就攔住:“蘇姑姑,您是客人,還請回去。”蘇姑姑當然曉得大戶人家規矩,妾的親戚是不能到林夫人面前的,故意裝作個不知道,哎呀一聲:“我只是怕侄女……”
“蘇姑姑,如何服侍,蘇姨奶奶是清楚的,您還是回去吧。”她的這番做作早被丫鬟們在肚內鄙視了若干次,依舊碰了釘子。蘇姑姑故意捨不得地離去。
林夫人在裡面聽見,對蘇姨娘道:“曉得你們是小戶人家,不過有些規矩,你也該和你姑母說。”蘇姨娘立即應是:“夫人的吩咐,奴知道了,不過,不過……”
林夫人淡淡瞥蘇姨娘一眼,丫鬟已經對裡頭道:“夫人,老爺已經讓人來說,可以下船了,請夫人到前面去,轎子已經在那等候。”林夫人攜著女兒起身。蘇姨娘低眉順眼地跟在後頭。容老爺,你定然不會想到,我們會這麼快回來吧。欠我們的,會一樣一樣拿回來。
“你這回去京城,看來收穫不小。”容畦回到容家,先去拜見了容老爺,和他說了總有大半個時辰的話,這才得以回到屋裡。嫣然服侍他洗頭洗澡換完衣衫,這才開口道。
容畦全身清爽,懷裡抱著胖兒子,眼睛半閉地躺在躺椅上,只覺得給個王都不換的時候聽妻子突然來了這麼一句,也就睜開一隻眼:“這話,好像有些不高興。”
“沒什麼不高興,只是啊,你以後收穫的越多,這想嫁你的人也就越多。”容畦故意用手一招:“這廚房裡的醋味怎麼都飄到屋裡來了?是不是他們把醋缸打破了。”
丈夫的話讓嫣然微微一笑。可是心裡還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或許,丈夫很快就不屬於自己一個人了。這麼一想,嫣然心裡難免翻江倒海起來。
“你放心,我說過的,這輩子只有你一個人。雖說揚州富商,都是以房裡多內寵為榮,可也有那隻守著妻子一個人的。嫣然,我發過的誓,不會忘記的。”
容畦見妻子不說話,伸出一支手把妻子拉到躺椅上,小小一張躺椅,哪能躺得下兩個大人?容畦只有側著身子,把兒子小心地放在自己身上坐著,這才安慰妻子。
“好女人是不能嫉妒的。應當賢德為要,瞧丈夫納妾,為家裡開枝散葉才是。可是在這件事上,我明說了吧,我做不了好女人。”嫣然也不曉得為什麼,丈夫的話本當讓她安心,可還是眼裡心裡一酸,說出這樣一句來。
“我曉得我曉得,你要做母老虎,我也不能當武松。只能當那被老虎訓的服服帖帖的床頭奴。”嫣然聽的丈夫這樣比喻,不由掩口一笑,接著就去推他:“好啊,你竟罵我是老虎,瞧我不揍你。”
容畦本想順勢去握妻子的手,誰知一個不穩,這張小小躺椅,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