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暗香的那一刻,林慕白氣喘吁吁的停下腳步,一步一微顫的走過去。
“師父?”暗香疾呼。
林慕白深吸一口氣,“我沒事。”
“夜凌雲沒對你怎樣吧?”暗香快速打量著林慕白,似乎並無不妥。
推開門的那一瞬,她又看見了守在門口的容盈。
高懸的心,就這麼直直的落了下來。她喘著粗氣,雖然極力剋制,卻還是難免表露了惶然之色。他直勾勾的盯著她,黯然的雙眸逐漸微亮。膝上,蜷握的雙拳,徐徐展開。終於,他站起身,緩步走到她面前,身子如同泥塑木雕般矗立在她面前。
頎長的身姿,遮去了院中所有的光亮,她被緊緊包裹在他幽暗的世界裡。
低眉望著他的黑影,林慕白微微一笑。
他張開雙臂,以最為嫻熟的姿態擁她入懷。溫暖的懷抱,包裹著纖瘦的她,低頭間的溫和,是誰都替代不了的溫柔流淌,“馥兒——乖!”
那一刻,她忽然紅了眼眶,抓緊了他胸前衣襟。
今夜的林慕白有些異樣,便是容哲修也看出來了。抬頭看一眼身邊的明恆,容哲修稍稍蹙眉,這是怎麼了?方才暗香急急忙忙的回來,說是夜凌雲找來了,難不成小白吃了虧?
可這話,又不好問出口。
五月握緊了手中冷劍,遠遠的站在廊下暗影中,冷眼望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心中反覆思忖,林慕白這是被感化了?還是說,她又想耍什麼陰謀詭計?
他自是不信,打死也不信。
死了就是死了,即便再像她,到底也不是她。
可——殿下對她的那種感覺,那種信賴,卻超出了他所有的預料。相愛之人,那種感覺應該是真實的,刻骨的,最無法取代的。
五月垂眸,腦子有點亂。
到底是不是她?
回到房間,林慕白終於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氣,腳下一軟坐在了凳子上。
容哲修雙手抱胸,斜睨著她,“夜凌雲對你還真是痴心,大老遠連夜跑來找你,你不感動,我倒是感動了。都說,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真是難得!”
“你若歡喜,你隨他去便是。”暗香端了臉盆,林慕白洗了手,準備給容盈施針,“不許移穴換位。”每次施針之前,她必須叮囑容盈,否則萬一他移動了穴位,那她就是在做無用功。難得他的身子有些好轉,可不能功虧一簣。
容哲修撇撇嘴。“女人總是口是心非。”
“小小年紀,懂什麼。”林慕白也不屑理睬,在夜凌雲的問題上,她壓根不願多說。
“我怎麼不懂?”容哲修白了她一眼,“我爹是個痴情種,為情痴為情傻,我看的多了自然也就懂了。你別以為我小,就什麼都不懂。情之為物,生死相許,我卻是明白的。”語罷,容哲修望著自己父親,眸色微暗,“若我長大了,必不願愛上任何人,如此情分,不要也罷!”
林慕白一怔,終於抬眸去看煞是認真的容哲修,羽睫微垂,“那不是冷血動物嗎?”
“冷血動物。總比我爹這樣,為情痴傻來得好。”容哲修起身,“看你們一個個的糾纏不清,多累!換做是我,寧可冷血也好過多情多傷。”
“那是因為你根本沒明白,兩情相悅是什麼。”林慕白淡然輕語,只是看容盈的眼神,赫然間略顯複雜,“等你長大了,遇見了生命中的那個人,你就會知道此刻說這樣的話,是何等的可笑。”
她曾經也說過這樣的話,那是在遇見容盈之前。
容哲修歪著腦袋,“你愛上我爹了嗎?”
聞言,林慕白一頓,驟然扭頭望著他,“你說什麼?”
容哲修勾唇笑得邪魅,“看樣子,以後不用我再留你。我爹,已經成為你留下來的理由了。小白,做人要誠實哦!對著我這麼可愛懂事又聰明的孩子撒謊,會越變越醜的。”
林慕白嬌眉微蹙,“你不是一直嫌我醜嗎?”
“已經這樣醜了,再醜一些,我怕我會受不了。”容哲修抬步往外走,“照顧好我爹,我先去睡了。”
“師父?”暗香端了洗臉盆進來。
“暗香你去睡吧,待會我自己來。”林慕白笑了笑。
暗香頷首,一臉的心事重重。
“怎麼了?”林慕白問。
暗香抿唇,“師父,夜凌雲是不是欺負你了?”
“你覺得你師父我,這麼沒用嗎?”林慕白輕嘆一聲,“他什麼都沒做,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