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
“你說什麼?去藥鋪抓藥?誰病了?”夜凌雲蹙眉。
“好像是夫人。”管家道,“藥鋪裡的人說,那藥是消炎止痛的,還有些退熱功效。”
聞言,夜凌雲疾步往外走,可剛走到門口,又頓住了腳步,有些猶豫不前。
“莊主不去看看?”管家不解。
“她既不想我知道,我現在去不是惹她不快嗎?”夜凌雲不是不知道林慕白的性子,有些懊惱的退了回來,一屁股坐在案前,“讓廂房那邊的奴才盯著點,若有動靜即刻報我。此外,不許二夫人靠近,免得擾了夫人的安寧。”
管家頷首,“莊主放心,奴才們都小心伺候著,絕不敢造次。只不過二夫人那裡——莊主也是知道的,自從小公子走了,誰也不敢惹二夫人,這——”
夜凌雲深吸一口氣,眸色微沉,“不管她,如意班到了嗎?”
“已經在路上,估摸著日落之前就能到,明日便是一年一度的飛燈節,又逢著夫人回來,奴才們不敢怠慢。”管家畢恭畢敬。
“嗯。”夜凌雲垂頭低低的應了一聲。
人是回來了,可是心呢?
那年一走,心也跟著走了,還能回來嗎?
夜裡是接風宴,沒有邀請任何外人,連林婉言都被拒之門外,也就是林慕白和容哲修、暗香三人同席。
匆忙間,管家神色微恙,附耳低語。夜凌雲微怔,隨即起身。
夜凌雲蹙眉,“死了?”
管家搖頭,“人沒什麼事,咱們的人已經接上了,馬上就到莊外。”
“沒死就行,不必聲張。”夜凌雲重新落座,“去安排一下,不必煩我。”
“是!”管家急急忙忙的離開。
見林慕白低問,夜凌雲笑了笑,“明日便是飛燈節,莊子裡每年都要請戲班子前來。這兩年都是如意班的人來唱戲,今兒個說是路上出了點意外,所幸人無大事,不打緊。”
林慕白點了頭,飛燈節是邯陽城獨一無二的節日,所謂飛燈便是孔明燈。到了夜裡,千萬盞孔明燈齊齊飛上天空,場面何其壯觀瑰麗。寫上自己的心願,放飛自己的孔明燈,祈禱一年的順心如意。
席上無話可說,除了四目相對迸發的尷尬,再無其他。時隔多年,很多話哽咽在喉,卻忘了該如何說出口。話不說不明,可——有些話分明心知肚明,但要從何說起呢?
暗香與容哲修提前回去,林慕白與夜凌雲比肩踱步,經過北苑時,恰好聽到如意班的人正在訓話。
聽得一男子之音,語氣凌厲,“今日這件事,我早晚會查出來。誰給馬車動了手腳,你們心中有數。大家來如意班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敢在我眼皮底下造次,就別怪我不客氣!”
林慕白不是好管閒事的人,然此刻也是不由自主的頓了腳步,抬眸去看說話的男子。
☆、第26章 是她護著容哲修
約莫二十歲出頭的少年,生得三庭五眼,眉目倒也方正,可話語間卻極顯老成狠辣。
見林慕白駐足,夜凌雲笑道,“是如意班的班主之子,叫——”他想了想,“叫方仁杰,是班裡的武生。習武之人,難免莽撞。”
林慕白麵色微恙,“我累了,先回去。”
“我送你。”夜凌雲忙道,張了張嘴,後續的話卻未能匍出唇。她的病,到底如何?看臉色似乎紅潤少許,可眼底的倦怠卻難以遮掩。
“沒事。”林慕白抬步就走。
夜凌雲突然將她打橫抱起,驚得林慕白麵色瞬白,“你做什麼?放下!”
“我送你回去!”夜凌雲大步離開。
林慕白沒有掙扎,任由他抱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氣息微喘。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此刻掙扎,會——額頭有少許薄汗滲出,然夜凌雲沒有察覺。
到了西廂房,夜凌雲抱著她進門,這才放她。
“師父?”暗香面色一怔,“師父你——”
“莊主請回。”林慕白轉身便朝著床褥走去。
夜凌雲垂眸,輕嘆一聲走出門去,暗香快速關門,生怕夜凌雲反悔,又進得門來。早前聽說了林慕白與夜凌雲的愛恨糾葛,暗香自然是極度鄙視夜凌雲和林婉言的。
門關的那一瞬,林慕白一下子癱軟在地,雙眸緊閉。
把一旁生悶氣的容哲修也給驚著,“小白?”
“師父?師父?”暗香疾呼,慌忙撲過去。
林慕白倦怠的睜開雙眸,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