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道德嘆息著,“老奴是看著殿下長大,也看著世子爺長大,若不是實在沒辦法,老奴也想給世子爺和殿下騰出時間。可世子爺要明白,皇上那頭,是等不得的。連夜連發三道金牌,皇上的心思,世子爺還不明白嗎?”
“殿下這一病六年,皇上與皇后娘娘日夜擔慮,日夜憂愁。難得知道殿下痊癒的訊息,自然是馬不停蹄的想要見一見殿下。世子爺就別攔著了,父子情深的事兒,您也該明白呀!”
容哲修垂下小腦袋,“魏公公說的,我都懂。可是我爹——”他不是不知道,他爹是真的不喜歡皇位,真的不願去跟那些叔伯兄弟搶江山。
事實上,在容哲修的心裡,這江山也沒什麼好的。
還不如小白的一罐松子糖來得更現實,更值得期待。因為對於容哲修而言,從小到大缺失的是家庭的溫暖,是父母之愛,而不是所謂的榮華富貴,生殺在握。
他對那些東西,只是在自己憤怒的時候,當做發洩之用。
可發洩之後,留下來的還是隻有孤獨。
魏道德繞過容哲修,由奴才領路,徑直朝著寢殿去了。如意焦灼,“世子爺,這可如何是好?師父還沒醒,若是現在就上路,萬一路上有個好歹——再者,讓殿下放棄師父回京,顯然也是不太可能。”
容盈如果能放下林慕白,就不會苦守多日。
這七天,足足七天,他沒踏出過寢殿半步。
惟願她一覺醒來,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自己,自然是不會離開的。
容哲修垂眸,“我也沒辦法。”
如意眸色微紅,“難不成還要讓師父和殿下,步公主和莫城主的後塵嗎?”
聞言,容哲修駭然一怔,“絕對不可能!”
言罷,急忙追去。
蘇離沒有繼續追,只是站在院子裡良久,如今她的小腹已經有了微恙的動靜,等她回京估計都該顯腹了。只不過,到底該不該說,她還在猶豫。至少此刻,她覺得自己不該多說,否則容盈一句話,她這孩子未必能保得住。
輕柔的撫上自己的小腹,就算要說出這個孩子的事情,也該等到回京再說。到了那時候,不管這孩子是誰的,生殺大權都握在自己手裡。
“主子?”秋玲低問,“咱還要過去嗎?”
“去是自然要去的,去看看也好。”蘇離淡然開口,雖然聖旨不是下給他們的,但是能讓容盈徹底暴露回京,想來自己也有緣故。她可沒有忘記,對齊王容景甫說的那些話。
但這樣正中她下懷。這個雲中城本來就不適合待太久。
在雲中城,她只覺得孤立無援,而回到京城,她有自己的孃家,有皇后娘娘和皇上,還有齊王做背景,想來怎麼著也比林慕白這一清二楚的身份,來得更有優勢。
容景甫到底也是個聰明人,她這樣是回不來京城的,除非容盈回去,她這個側妃才能跟著回去。
深吸一口氣,蘇離緩步走在迴廊裡,望著前頭行色匆匆的眾人,竟然有一種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錯覺。當然,她覺得自己就是那個黃雀。
所有人都圍著容盈和林慕白轉,倒也是極好的,至少那樣,自己不是出頭鳥。等他們都被收拾得差不多了,那她就是最後的贏家。
有了這個孩子,她就能牢牢掌握住恭親王府,以及齊王容景甫。
二比一的對立,這毓親王不輸也難。
果然是好算盤,但願不會旁生枝節。
寢殿那頭,魏道德敲了好一陣的門,都沒能讓容盈把門開啟。五月守在外頭,眸色微沉的行了禮,“魏公公別白費心思了,殿下不會出來的。”
魏道德一愣,“這林側妃到底是何許人也,竟能叫殿下如此深情相許?”
容哲修道,“她能治癒我爹,魏公公就該知道,她對我爹而言有多重要了。”
聞言,魏道德倒吸一口冷氣,“這麼說,殿下的病還真的是一介草民給治好的?”
“只能怪宮裡的太醫院,養了一群廢物。”容哲修面色微冷,“說起來我爹如果沒有小白,還不知道會不會痴傻一輩子呢!”這話,自然是將容盈裝傻的事情,推了個一乾二淨。
魏道德點了點頭,面露難色的躬身望著容哲修,“世子爺行行好,幫老奴把這門給叫開吧!這殿下總是不出門,老奴的手裡又拿著皇上的聖旨,實在是為難啊!”
容哲修撇撇嘴,“你也知道我爹的脾氣,他一旦翻臉,那可是六親不認的。我雖然是他兒子,可你也看見了,他對我壓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