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找不到人作陪,所以便獨自一人。”
“我陪你喝如何?”如意笑了笑。
明恆一怔。
如意道,“你莫多想,我只是覺得一人獨飲不若兩人喝酒來得痛快。明大人可別忘了,我來自棠梨院,這酒量可一點都不比你們男人差多少。”
聞言,明恆笑出聲來,“這倒是!”
尋了兩個杯子,弄上一壺好酒,夜風習習,各自愜意。本是無關風月,卻盡興風月。實乃人生幸事。如意的酒量是極好的,早前在棠梨院跟著紅綃,紅綃教會她的第一件事,便是千杯不醉。
“你這酒量還真是極好的。”明恆都已微醉,如意卻飲酒如喝水,臉不紅心不跳氣不喘。
“紅綃姑娘說,男人都是靠不住的,要想保護自己,就得讓自己變得頑強。在風月場上討生活,你就得會喝酒。當所有人醉了,唯獨你不醉的時候,你才是安全的。否則,會死。”她說的輕描淡寫,可那些歲月卻是不堪回首的。
明恆當然知道,對於如意而言,棠梨院的歲月是她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因為有她的貴人——紅綃姑娘,也是在那裡,她遇見了林慕白,改變了人生軌跡。可是棠梨院的過往畢竟見不得光,世人庸俗,對於風月女子總是抱了偏見。
不管你是否心甘情願的進入,一日風月,終身汙名難去。
“你不會也看不起我吧?”如意笑問,杯酒入腹。
明恆苦笑,“我是這麼膚淺的人嗎?我反而敬佩你,當初你都肯赴死為紅綃抵罪,便是這份情誼也足以教多少男兒汗顏。這世上太多薄情寡義之人,已經鮮有這樣的情深意重了。”
“人得有良心。”如意輕嘆一聲,想起了薔薇,這話薔薇一直都掛在嘴邊的。如今想起來,說這話能說得理直氣壯,也是一種感悟,也是一種本事。
兩人相視一笑。明恆道,“來,為有良心的人,敬一杯。”
如意卻笑道,“敬天下有緣人吧!”
明恆笑著頷首。
無關風月,卻喝得極好。到底喝了多少,明恆自己也說不清,最後是怎麼回去的,他自己也忘了。一覺醒來,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自己的床榻。熟悉的一切,熟悉的味道。
明恆幡然坐起,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已經換了衣服。
心下一緊,他怎麼什麼都不記得?
腦仁因為酒精作用,疼得很,但——什麼記憶都沒有。就記得與如意喝酒,而後——而後越說越盡興。便再也沒了然後。
外頭的太陽已經升到老高,明恆揉著太陽穴,起身時晃了晃身子,才算站定。
他這是喝了多少酒啊?
那麼如意呢?
昨夜,是如意送他回來的?
如意?
如意正推著林慕白去給容嫣然治病,面上有些微白,眼底有些倦怠。林慕白道,“喝酒了?”
“嗯!”如意也不欺瞞,繼而笑笑道,“一時間沒忍住,實在太久沒喝念得慌,就有些把持不住。我喝了醒酒湯,哪知這身上的酒味還是燻著師父了。”
林慕白笑道,“這有什麼,女子喝酒,當心身子注意安全就罷了!我這廂沒那麼多規矩,你自己把握分寸就好。”繼而又問。“一個人喝的?”
如意猶豫了一下,“和明大人一起喝的,昨兒個夜裡我瞧他好像心情不好,可一個人喝酒慣來無趣,我便過去尋他一起喝酒。哪知他酒量不好,最後是我送他回去的。”
“那就好!”林慕白輕嘆一聲,約莫也是猜到了一些。
明恆雖然不如五月的僵冷,但自制力也算是極好的,否則不可能跟在容哲修身邊多年,深得容哲修信重。他的心事慣來不會輕易在臉上浮現,臉上一慣是笑著的,但實則內心如何,卻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師父,明大人和師姐是不是——”如意頓了頓,沒將話說完。
林慕白的臉上似乎並沒有多大的情緒波動,仍是淡淡的,彷彿暗香此人已經離她很遠。“她喜歡明恆,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那天夜裡,她本來是去等明恆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到底失之交臂。也是從那時候起,她性情大變,再也不是當初那個暗香了。”
如意蹙眉,“昨兒個夜裡,明大人說了一些醉話,說得最多的,是對不起。”她推著林慕白繼續往前走,“這裡頭大抵是有苦衷的,明大人說,他對不起暗香,是他讓暗香淪落到這個境地。但具體是什麼,我也沒細問,畢竟他喝醉了,這樣套人的話,並不厚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