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白早就猜到他會回恭親王府,是故早早的就命人收拾恭親王府,自己在清心園裡,與容哲修一道靜靜的等著他回來。
早前齊王容景甫,抄了恭親王府,將整個王府弄得烏煙瘴氣,是故收拾起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偌大的恭親王府,如今顯得空空蕩蕩的,難免教人唏噓不已。
薔薇被放出了天牢,也安然回到了恭親王府伺候,此刻正與黑狐一道收拾清心園。
“馥兒!”容盈欣喜,快速行至林慕白跟前,俯身蹲在她的身前,“我回來了。”
“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林慕白淡淡淺笑,指尖輕柔的撫去他面上散發。因為連續奔波,此刻的容盈想得有些疲憊,“累了吧?我已經讓人放好了水,你可以先去沐浴。”
深吸一口氣,容盈笑道,“還好你們都沒事。”
容哲修笑了笑,“爹,虎父無犬子,修兒不會給爹孃丟臉的。”
“你是運氣好,遇見了那瘋老頭。”容盈笑得欣慰。
“爹,如果修兒沒能遇見師公爺爺,你當如何?”容哲修小臉微凝,“爹真的會自盡嗎?”
林慕白笑道,“有十二月在,分一個與你何妨。若沒有你師公爺爺,這會子也該有人跟著你,確保你的周全。”這小子,估摸著是心有餘悸。
容哲修點了點頭,“爹當時拿刀抹脖子,可真當嚇壞修兒了。”
“都過去了,絕無下次。”容盈伸手抱起了兒子,“修兒也答應爹,以後不管做什麼事,都不許擅作主張。有些事不是你一個孩子能決定的。是故不許逞強。”
“爹這是心疼修兒嗎?”容哲修笑問。
容盈無奈的望著他,“矯情。”
老頭進來的時候,視線落在了林慕白的身上。
“修兒,你陪著你爹一塊去洗洗。”林慕白笑道。
這意思,容盈自然是知曉的,轉身便帶著容哲修離開。他知道,這老頭與林慕白長久不見,大抵是有話要說。林慕白也需要私人空間,若她想說,她必定會告訴他。若她不想讓他知道,他也不想過問,只要她高興就好。
老頭輕嘆一聲坐在林慕白跟前的石頭上,“你有什麼打算?”
“這話該我問師父,師父有什麼打算?”林慕白扭頭望著他。
“如果我要帶你走,你肯跟我走嗎?”老頭說得格外認真。
林慕白猶豫了一下,伸手摸著自己偌大的肚子,沒有吭聲。良久。林慕白才抬頭道,“如今我什麼都不願多想,只想讓孩子平平安安的出世。”
老頭點了點頭,長長吐出一口氣,“情之一字,誤人不淺。”
“人若無情,與禽獸何異?”林慕白反問,“何況,已然誤了那麼多年,又何妨誤了此生。”
“你倒瀟灑,與你那不要臉的爹,慣來一個德行。”老頭搖頭,一臉的嫌棄。
“只是追求的不同而已。”林慕白笑道,“師父孑然一身,自然不會明白馥兒所追求的一生一世一雙人。有些東西已然入骨,如何能割捨?”
老頭輕嘆,“若你死了,還談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
林慕白定定的望著他,黯然不語。
“真不懂你們這些女娃娃,心裡到底在想什麼?這般不惜命,為了個男人生死都不顧。值得嗎?”老頭揉著眉心,“你是這樣,那丫頭也是這樣,果真是同道中人。”
“師父不懂就對了,懂得太多,難免會傷心。”林慕白抬頭,暗夜無光,夜色黑沉得教人害怕。
不懂,就不會疼。
可有些東西,唯有疼了才懂得何其重要。
懂了,就會再也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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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晨光熹微,宮鼓擂響。
沒有國殤,或者發生宮中大事,才可擂響宮鼓。
宮鼓響起。百官上殿。
君王穩坐龍椅,威嚴未褪,龍顏冷穆。
魏道德拂塵一甩,高呼,“皇上駕到!”
群臣下跪,齊聲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深吸一口氣,“眾卿平身。”
“謝皇上!”百官起身。
其實各自心頭明白,前幾日宮中驟變,昨兒個激戰一天一夜,連整個乾雲宮都震塌了,可想而知這戰役的激烈。原本,容景宸都已經拿出遺詔登基為帝,如今看著皇帝好好的,是故文武百官都可以判定,早前這皇帝必定是被容景宸軟禁,所以容景宸偽造遺詔,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