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一聲,“殿下能猜到能想到的,差不多都是事實。既然如此,殿下還要我說什麼?事實擺在這裡,你知道或者不知道,都已經無可更改。”
“為何非要等到日落?”容景宸問。
孟麟揉著眉心,“這跟殿下為何要把所有人都召集在乾雲宮,差不多有異曲同工之處。”
眉睫陡然揚起,容景宸笑得寒涼,“真不愧是孟行舟的兒子。”
“多謝殿下誇獎,正所謂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我這也是被逼無奈。”孟麟笑道,“只怕這乾雲宮,進得容易,出去難了。”
宋貴妃驟然起身,“這話是什麼意思?”
“母妃好好坐著吧!”容景宸笑道,“你不是問我,還有什麼法子能自救嗎?這就是最後的法子。你放心,只要留在乾雲宮,誰都不敢闖進來。別忘了,咱們身後還有一個皇帝。”
宋貴妃心驚,駭然扭頭望著躺在床榻上的帝王屍身。
這話雖然是輕描淡寫,卻讓所有人的心都跟著下沉。什麼叫進來容易出去難?難不成這容景宸還有後招?
慢著,宋貴妃有些輕顫,“劉瑜呢?”
“他自然在他該待的地方。諸位都稍安勿躁,咱們再這裡好好陪著先帝,很快——就沒事了。”容景宸意味深長的說著,“如果大家執意要走,拿就走吧。若有任何後果,恕不負責。”
孟麟笑而不語,眾人面面相覷。
喉間有些腥甜的滋味,容景宸微微凝眉。
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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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帳內。老頭將容哲修帶了回來。
林慕白自然是欣喜的,牽著容哲修的手,險些落下淚來。尤其是他跳下城牆的那一瞬,林慕白一度以為,自己會真的失去他。雖然心裡有過千萬種準備,也對容哲修的周全做過安排。可是身為母親,終究是放不下心的。
“沒傷著吧?”林慕白忙問。
容哲修搖頭,“沒有,師公爺爺救得及時,修兒沒傷著。那三皇伯給修兒下了毒,好在有娘給的解毒丹,修兒沒事了。”
下毒?
林慕白慌忙扣住容哲修的腕脈,須臾才放下心來,“還好,還好早有準備。”
“我就知道那三皇伯沒安好心,所以我早就備好了解毒丹。我知道三皇伯疑心重,他一定不會相信我,所以我喝了半杯,然後在剩下的半杯裡放了娘給的毒。”容哲修笑嘻嘻的說著。
“然後呢?”黑狐蹙眉,擔慮的望著容哲修。
“然後?”容哲修笑得賊賊的,“然後就是皇伯伯真的不信我,非要喝我剩下的那半杯,然後他吃了他的解藥,卻不知道我是故意裝成很害怕的樣子。事情的結果就是,我吃了他的毒,他吃了我的毒。我現在已經解毒了,可他還不知道自己中了毒。”
黑狐噗嗤笑出聲來,“不愧是殿下的兒子。”
“我不能讓人白白整我一頓卻不還手,那多丟人。”容哲修撇撇嘴,“我就知道他沒安好心,肯定會給我做手腳。防人之心不可無,修兒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林慕白欣慰的撫著孩子的臉。“還好師父救得及時。”
老頭在旁翹著二郎腿,“虧你還記得我這個師父,哼——我還以為你連我都忘了呢!”
“師父,我忘了誰也不敢忘了你呀!”林慕白笑道,“師父文韜武略,無所不能。我怎麼能忘了師父,師父可是天下無敵之人,誰都趕不上你,這般人物,豈能被忽略。”
“得得得,少給我拍馬屁,每次你拍我馬屁,總有麻煩事。”老頭擺擺手,“沒商量,別找我。老頭我一把年紀了,累著呢!”
林慕白輕嘆一聲。“看樣子真是寶刀已老,不中用咯!”
“你說誰不中用!誰不中用!”老頭叫囂,“我就是跟你客氣,你還真以為我不中用了?我告訴你,不管什麼事,只要我出馬,保證一個頂兩!當然——你要是有空記得把你那缺心眼的師兄找回來。讓他在宮外等我,這蠢犢子不知道死哪裡去了!真當氣死我了,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師兄?”林慕白蹙眉,“吩咐下去,仔細找找。”
黑狐頷首,轉身走出營帳去外頭交代一聲。
“殿下!”白狐快速進了營帳,“婉兒姑娘救回來了,只不過——她的腿——”白狐垂眸,沒能繼續說下去。這意味著什麼,林慕白比誰都清楚。
但是眼下,還是讓自己去治吧,師父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去做。
“師父。”林慕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