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一口氣,“徒兒想求師父一件事,還望師父一定要答應。”
她難得認真,老頭微微蹙眉,“丫頭,是不是遇見難處了?”
“師父,我得去救人,所以這件事得交給你去辦!”林慕白握著容哲修的手,輕嘆一聲望著老頭,“這事只能悄悄的辦,不可讓任何人知道。”
老頭凝眉,“你放心。”
林慕白淡淡一笑,如釋重負。
外頭已經收拾得差不多,如今就只剩下宮裡的負隅頑抗了。歷經六年前的血洗和火燒宮殿,皇宮已然經不起第二次的血洗。所以若要強攻,只怕會死傷慘重,更有甚者會兩敗俱傷。
不過現在,林慕白趕著去給蘇婉治病。
蘇婉的腿,確實已經開始壞死。耽擱的時間太久,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辰。這會子,也就是林慕白還能勉強一試。
見著林慕白的時候,蘇婉的眼底燃起了希望,她止不住的顫抖。
“你別怕,就算我不行還有我師父。”林慕白握緊她冰涼的手,“最壞的結果,就是跟我做個伴而已。你看我這樣,不也活得好好的嗎?婉兒,別有那麼多的心理負擔。有些東西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心。你把心態調整好,咱們這就開始施針。”
蘇婉點點頭。“我什麼都不怕,你只管施針。”
林慕白輕嘆一聲,看著原本如玉的雙腿,成了這般青紫,實在令人不忍。如意快速取了針包遞上,將一切事宜準備妥當。
“因為大量凝血,可能需要把血塊都匯出來。有些地方的骨頭開始癒合,如果你要矯正就必須斷骨重續。你別怕,烏素當時給了我月氏國的秘藥,應該會有奇效。”林慕白眸色微沉,“只不過你得吃點苦頭,你且忍耐。要想能下地走路,就得堅持。”
蘇婉紅了眼眶,“只要還能走,我就不會放棄。”
林慕白長長吐出一口氣。
外頭,能聽到屋內傳出的嗚咽。偶爾還有歇斯底里的壓抑悽喊。有些需要斷骨重續,所以這樣的疼痛便是男兒尚且難以忍受,何況蘇婉這樣的弱女子。
幾番暈厥,蘇婉已經被折騰得不成人樣。渾身上下都被冷汗打溼,唇上咬著毛巾,齒縫間血跡斑駁。
林慕白的身上亦是慢慢的汗水,她也緊張。如果是陌生人倒也罷了,偏生得是蘇婉,是自己的好友,有時候你不忍下手卻又不得不下手。這種糾結一直延續到最後,為蘇婉上藥包紮完畢。
白狐在側,不斷的為林慕白擦拭汗水,擔慮的望著林慕白越漸蒼白的臉色。
等到做完這一切,白狐這才如釋重負,“殿下,您沒事吧?您的臉色很難看,去歇一會吧!”
如意緊跟倒了一杯水,“師父喝杯水吧,你太累了。”
林慕白的確很累,肚子裡的孩子都那麼大了,眼見著臨盆將近。施針得聚精會神,所以精神得高度集中,實在有些吃不消。
喝上幾口水,心裡稍微平緩一些。林慕白吩咐道,“讓人守著,這段時間她會一直處於半昏迷狀態,所以得保證她的續骨不會再次錯位,否則以後都會落下殘疾。”
“放心吧!”白狐推著林慕白往外,“殿下趕緊去歇著。”
“愈發不中用了。”林慕白笑得蒼白。
剛走出門,就聽得掌櫃來報,說是有一名白衣男子在大堂裡等著,說要見東家。
如意一愣。“白衣男子?長得什麼樣兒?”
掌櫃道,“白白淨淨的,唇紅齒白,極是好看。”
眉睫陡然揚起,林慕白看了白狐一眼,“大概是他。”
果不其然,今夕站在大堂裡,一襲白衣素雅,背對著後堂佇立。
“都下去吧!”林慕白淡淡的開口。
白狐與如意快速領著周邊的人退下,只留下林慕白和今夕二人。
“為什麼要回來?”林慕白問,“走得遠遠的,這京城不適合你。去一個安靜的地方,過你想要的生活,不比在這裡爾虞我詐的來得更好?這條命來之不易,何必還要回來。”
“因為皇姐在這裡呀!”今夕站在她跟前,笑得淡淡然,“你知道的,我討厭京城討厭皇宮,可皇姐在這裡,這京城和皇宮也就變得沒那麼討厭了。”
林慕白輕嘆一聲,今夕已經蹲在她跟前,握住了她微涼的手,“皇姐,天胤不想走,只想陪在你身邊,你別趕我走好不好?我們已經分開了很多年,這些年我最想念的人,就是皇姐你!皇姐,我想和你在一起,生死都一塊,就跟以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