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父皇的乖女兒,怎麼不高興了?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惹父皇的寶貝女兒不高興?”
“馥兒來,諸王朝貢,來了不少新奇玩意,父皇與你一道玩玩。”
“好了好了,都依你,都依你就是,在父皇這兒,馥兒最大!”
白馥哭出聲來,撲通跪在墳前,淚如雨下,“父皇!你不是說過,馥兒不管要什麼你都會給嗎?我要你回來,你肯答應嗎?父皇,馥兒想你——咱們不要江山,不要天下,咱們就好好的過日子,你覺得好不好?馥兒長大了,可以伺候父皇終老。父皇——”
她泣不成聲,撕心裂肺的哭聲,讓黑狐也跟著淚流滿面。皇帝有多疼白馥,黑狐都看在眼裡。可是現在皇帝沒了,以前的寵愛就成了銳利的刀子,剜心的刀子。
快樂成了疼痛,再也無法抹平。
有那麼一刻,白馥只想忘記一切。
因為真的好疼,好疼。
“父皇你知道嗎,景睿也不再來我這兒,他忙著娶親。前兩日已經去下聘了,這兩日就該過門了。那時候馥兒還說過,母妃當年所希望的,不過是一生一世一雙人,所以我若嫁人一定不會讓任何人分享我的丈夫。可是父皇,馥兒知錯了。”她笑得黯然,“終究身不由己,天意如此。”
“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冰冷的聲音從樹後傳來。
黑狐瞬時拔劍,白馥快速起身。
鶴道人面色嘲冷的從樹後走出,都是沒見到白少康,不知道宮中大火,白少康如今是死是活。
“你竟然還活著!”白馥冷然。
“當年宮中大火,我早已提前離開。”鶴道人拂塵輕甩,“如果不是公主殿下一意孤行放過魏王父子,就不會有今時今日的亡國之恨。先帝臨死前,心心念唸的還是公主殿下,只可惜公主殿下薄情寡義,連父女之情都拋諸腦後。如今公主卞,還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懺悔?人死不能復生,你懺悔有什麼用?”
“你成了恭王妃,可是那些皇室後裔,卻都成了階下囚斷頭鬼,算起來這筆賬是該算在公主您的頭上。而且先帝之死,公主也有難以逃脫的責任。如果先帝不是覺得絕望,不會自焚在燕羽宮。一切的一切,其實罪魁禍首是你自己!”
“你胡說八道什麼?”黑狐怒斥,“殿下也沒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當初如果不是你們唆使皇上屠戮諸王,大殷朝怎麼可能這麼快覆滅?若非中秋血案,這一切都不可能現在發生。你們把自己的罪責撇得一乾二淨,反倒來怪罪殿下!殿下何辜,爾等何毒!”
鶴道人冷笑兩聲,“我這話對不對,想必公主心裡有數。亡國之人還談什麼無辜,你去看看魏王父子到底對大殷做了什麼。屠戮皇室。擅殺前朝重臣,幾乎到了趕盡殺絕的地步。真真歹毒的是容家父子,虧你還給容家生兒育女,人家可是把刀子架在白家的脖子上,殺人取血呢!”
“你說夠了沒有?”白馥歇斯底里,“馬上給我滾!給我滾!”
她不過是想好好的愛一個人,可從未想過,突然間夾雜了那麼多的愛恨離愁,國仇家恨。只不過是想好好的過平凡人的生活,捨棄了一切,換來的是這樣的結果。
她有些無法接受,接近崩潰。
父親的死,給她打擊太大,如今容景睿要納妾,兒子也被帶走了。她空有一個恭王妃的頭銜,卻什麼都沒了。從巔峰落到谷底。一無所有。
“公主如今該動怒的是容景睿,聽說恭王殿下要納妾,取的是大祁御史中丞的女兒,才貌出眾,又是重臣之女,來日誕下子嗣想必這恭王府就再也沒有你的容身之處。說來也是可憐,公主放棄了一切要跟著這個男人走,最後的最後也不過是人家的利用一場。”
“他想活命,所以拉著公主當擋箭牌。可現在他已經榮華富貴到了極點,公主是亡國之人,再也沒有可利用的價值。沒有的棋子只能被棄掉,所以他得尋求更能利用的棋子。那蘇家的女兒,會成為他步上皇位的墊腳石,能幫著他奪得太子之位。”
“看樣子,公主以後的日子,不會太好過。公主。好自為之吧!”
鶴道人轉身離開,“我言盡於此,公主好自為之吧!如果我是你,乾脆離開恭王府,免得到時候自取其辱,落一個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到時候,還真是可憐至極。”
音落,他縱身一躍,消失得無影無蹤。
白馥眼前一黑,瞬時栽倒在地。
她這幾日吃得少,幾乎沒吃什麼,所以體力不支。又加上生子的虧空,身子十分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