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虞美人知道她常常被人扣上這樣的帽子,時間長了她也會拿這個自嘲了。
場記姑娘一時啞然,這是她的心裡話,過來之前虞美人安排的那番話就是聖母情懷作祟啊,也不考慮一下現在哪兒還有這樣不帶目的做好事的人就說了這麼虛偽的話。
虞美人父母去世的時候她也不這樣,那時候的她心理陰暗,對人要麼漠然置之,要麼尖酸刻薄。是後來一直不停的感受人世溫暖、凡事都能逢凶化吉才讓她在不知不覺中種了美好在心中。
心中有美好,就希望誰都美好。
四個多小時的車程再加四個小時的腳程,一行人趕到固畔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當他們邁進目的地時,無一例外的都驚呆了,夜幕下看這所被雨水摧殘蹂。躪過一番的學校已經是幾近隕落,數以千計的石塊堆積在本來空曠的操場,盆口那麼粗的楊樹無一倖免的橫在了這片廢墟當中,大多數房間屋頂都坍塌了。節目組用了近一個小時才找到一個地方夠大還有屋頂的大教室,動員全組清理起來,打算將此處作為他們接下來這段時間的棲身之地。
雋靈樞見到虞美人的時候她正在往小推車裡裝石塊,看上去不費吹灰之力,她沒忍住譏諷她:“你真的沒生錯性別嗎?”
虞美人未掀眼皮:“我們這種工薪階層出身的人不如您這種眾星捧月的公主金貴,所以從小就什麼都得幹,再加上我現在又是幹建築的,施工現場的活兒並不比這個輕。”
明明話不好聽,但雋靈樞卻一點都不生氣,她沒有感覺到虞美人話裡一絲一毫的嘲諷意味,怎麼聽都只是在闡述事實。
“叔叔沒來?”
“出發之前你應該就已經知道了吧?”
確實……雋靈樞一路顛簸有些睏乏,想就地坐下來,但在一盞不足五瓦的小燈泡下看整個偌大的空間,遍地廢墟,青苔橫生,觸目所及還有一攤攤不知道什麼玩意兒的屎色粘稠液體,髒了她八萬五的裙子是小事,髒了她金貴的身子就得不償失了,再加上潮溼空氣中還裹挾著一股子腥臊惡臭,讓她騰起一種再多待一會兒就會昏厥過去的念頭。
虞美人見雋靈樞不自在的揪著手指頭,揚頜點了點門外:“那邊有顆歪脖樹,你可以在樹下搭個帳篷,但有兩個問題,一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還得下雨,二是蚊蟲太多。”
雋靈樞聽到虞美人的話,瞪了她一眼,最後喊來助理給她在這教室裡挑了一塊還算乾淨的空地,鋪上細軟床褥墊被,躺了下來。
虞美人看著眼前忙忙活活的節目組都紛紛歇下了,也就停了手,出了教室,想找個有水的地兒洗洗臉,結果轉了一圈,整所學校裡只有一口井,裡邊被雨水填了個滿貫,她籲出一口氣,踏到井口上,掬起一捧水淨了淨臉上的灰。
“姐姐幫我舀一盆水好嗎?”
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出現在虞美人耳側,她聞聲回頭,目光所及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姑娘,衣不蔽體、灰頭土臉,這是她眼見到的。
“盆給我。”虞美人朝她伸出手。
姑娘聽到虞美人說話,愣了一下,一時忘記把盆遞過去。
“我是女的,只是……聲音比較特殊。”虞美人象徵性的解釋了一下。
姑娘狐疑了好一會兒才後天知覺的挑了挑嘴角,現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她一定很想笑,但根本笑不出來。
盛滿一盆,虞美人轉過身:“我幫你端過去吧。”
小姑娘愣了愣,琢磨了一下點了點頭,轉身帶路了。
虞美人跟在她身後,在這所不大的學校裡七拐八繞,穿過一條條已經面目全非的小巷,終於到了一間房間門口,她開啟手機閃光燈,看著逼仄的三十平米空間內現出了十幾雙眼睛,是一幫孩子,最大的看上去也不會超過十六歲。
“你們……是這個學校的學生嗎?”其實她想問,你們為什麼不回家呢?但轉念一想,如果還有家又怎麼會不回。
這幫孩子聽到虞美人開口都下意識的往後挪了挪屁股,那個先一步跟虞美人打交道的姑娘替她解釋:“這是個姐姐。”
聽了熟人的解釋,他們才慢慢收起惶恐和惴惴不安,參差不齊的應了幾聲。
虞美人把水盆給他們放下,本以為他們是要洗臉,結果每個人都過來掬了一捧喂進了嘴裡,她眉頭緊鎖,心裡登時很不是滋味。
“沒有人知道你們在這裡嗎?”她問。
那個帶路過來的小姑娘回她:“有叔叔阿姨經常過來給我們送些吃的,他們說現在顧不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