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請小心。”
可她彷彿完全聽不到,她的手掌被刺扎的鮮血淋漓,然後咧開嘴笑了。
後來,薔薇花謝了,茂密的紫藤蘿也日漸稀疏,最後只剩下了枯黃的藤蔓。
你可知道這世間最殘忍的事情是什麼?
不是親人愛侶間生離死別的一剎那。
而是,眼睜睜地看著;一個人世間美好驕傲獨立,宛然怒放著的生命,一步步走向凋零和毀滅,一步步踏進永無止境的深淵。。。
你做不到,但你無能為力。
成化帝在殿中聲嘶力竭地喊著太醫,而後不久,太醫到了。
“無論如何,都要給朕保住這個孩子!聽到沒有——”
“可是。。皇上,旻嬪娘娘現在的情況。。。”
“朕不管,朕要的是皇嗣——記住了嗎?”
大概過去了一天一夜。
那可憐的孩子生了下來,是個女嬰,渾身青紫呼吸微弱。
更重要的是,太醫遺憾的告訴成化帝。小公主由於先天不足,智力嚴重缺陷,天生呆傻。
孟七看見了那個孩子,沒有一條胳膊的孩子,天生聾啞的孩子。她的人生將遭受的不幸遠遠超過她的母親。
小公主五歲時,因一場高熱而夭折。
此後的若干年裡,孟七再也沒有見過阿琪。
再也不會有一個挑著嘴角冷笑的女子,嗆得孟七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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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還在午睡嗎?”
“應該是剛剛起來,在書房呢。”丫鬟道。
青玉點了頭,提著食盒穿過了亭子,書房便在那處庭院。
她捋了捋耳畔的碎髮,又扶了扶頭上的細花簪,整理了一番儀表,又調整著臉上的笑容。這才略帶小心地敲門。
“老爺,我煮了粥。。你餓了嗎?”
青玉進屋之後,將食盒放下。只見那案上的男子,正調著顏料,那是天空一般的藍。
“老爺這兩日酒飲得多了,所以菜做得寡淡些。老爺?”
孟七提筆,神情專注。青玉盯著他的側臉看了一陣,不再說話了。
那畫上的女子一身藍衣,詭色的面容是青玉從未見過妖異。
孟七盯著那畫,半響搖頭揉成了一團。
。。。。。。
一轉眼,在府上已經整整五年了。
我是青玉,父親從前是個商人,但後來他做生意時賠光了家底,債臺高累。
所幸早些年府裡的大管家福伯,和父親有些交情,我就是這麼入府的。
我服侍著孟大人的飲食起居,兼帶著照顧少爺的任務。
孟大人性子耿直,老夫人曾說他會吃虧。
果不其然,半年前他惹了麻煩。被停職,在家賦閒。
大人是一個生活極其規律的人,離開了按部就班的日子,也同樣如此。
但他在家的這段日子,開始飲酒。我記得從前的大人,可是滴酒不沾,他大概是心裡很煩悶,卻沒有辦法抒發出來。
“這孩子心裡苦啊。”老夫人搖頭,嘆氣道,“他那性子,這些年可沒少受過那些勢利眼排擠。他是不服啊,憑什麼呢。。。”
我陪在一邊,為他倒酒。其實別看大人平日裡不喝酒,但他的酒量極好,始終都很清醒。有時我也陪他喝兩杯,我大概也是遺傳了父親的好酒量。父親在生意場上應酬時,酒是萬萬不能沒有的。
孟大人喝著喝著,突然挑著嘴角很淺地笑了一下。
我有些驚異,就好像看見了西邊升起的太陽。
“老爺在笑什麼?”我問道。
大人不說話,過來好半天才道。
“一個酒品很爛的女人;明明不會喝酒。。胡言亂語的撒酒瘋,最後吐了一身。。真是一點也不像。。。走路歪歪扭扭還摔了一臉灰,好遠就看見了,呵呵。。”
孟七一臉苦笑,陷入了回憶。
“最狠最陰險最聰明的是她,胡攪蠻纏曲解聖賢一肚子歪理的是她,壞事做盡喪盡天良的也是她。。”
我沉默了很久,沒有將那句‘她是誰’問出口。
沒錯,我喜歡大人,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經開始了。
我不計較名分,也不敢奢望做大人的妻子。只有能在大人身側,當一個填房的侍妾,伺候大人到老就心滿意足。
大人的心裡一直住著一個女人。
大概是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