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了口氣。
“可惜朕的江山,卻是後繼無人。朕愧對父皇,愧對先祖,十一年了。。”
成化八年,安嬪有孕,而後無故小產。蕭昭儀難產,母子皆亡。
同年,胡選侍落水身亡,一屍兩命。
成化九年,宮女花氏懷有子嗣,卻因衝撞妍美人被賜杖五十。
妍美人降位,後查出與侍衛有染;賜棒殺,一屍兩命。
成化十年,端昭儀也便是如今的端嬪,懷胎十月卻產下死胎,真兇不明。
三個月前,劉婕妤小產。不久被廢,打入冷宮。
他已經到了而立之年,卻膝下沒有男丁。
只有一個小公主,卻還是先天智障的痴兒,呆傻不堪。
“皇上!”
就在這時,懷恩突然撲騰一下子,跪了下去。
成化帝一怔,愣了一下。
“奴才該死——求皇上恕罪!”
“。。。。。”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
。。。。
安樂堂。。
“娘——”
那男孩拖著長長的胎髮,一身略有些破舊的衣服。約莫六七歲的樣子,生得虎頭虎腦的,蹦蹦跳跳地跑進了屋子。
“孩兒,快。。過來。”那女子坐在床邊,手中握著根繡花針,瞧見了男孩喚道,“到娘這裡,娘給你做了新衣服。”
“娘,這不過年不過節的,為啥要做衣服哩。”男孩走了過去,不解地問道。
女子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取出了一件緋色的袍衣,撐展開來,上面繡著精密細緻的花紋。四爪的蟒龍,盤旋雲霄;一雙玄色的靴子,十成十的新,不佔半分灰塵。
“娘,這衣服真好看。”女子為男孩穿上了袍子,換上靴子,又取了斷了一截的梳子來沾了些水為男孩梳頭,“可是娘你這麼時候做的呀,就跟新的一樣啊。”
女子還是不說話,拿過一把剪刀。只聽得‘咔嚓’一聲,男孩頭上拖著的,那有些發黃的胎髮,被一剪子下去,剪了下來。
“哎呀,娘,剪頭髮幹什麼?”男孩摸了摸頭,更加不解了。
女子像是變戲法似的,掏出一個小包裹,那帕子中除了幾角碎銀子之外,還有一支小巧精細的素銀鑲寶石如意。男孩記得那帕子裡曾經還有一串圓潤的藕色珍珠鏈和一隻嫩果綠的細玉鐲,皆被女子後來拿去換了錢。
女子拿起那銀如意,將男孩的頭髮,用如意綰了起來。
此時的男孩看起來和之前大不一樣,整個人看起來精神而透露出幾分貴氣。緋色的袍子襯得人神采逸逸,一雙靴子更是神氣。本就生得乖巧喜人,這下看起來更加富有光彩了些。
女子撫摸著男孩的臉,細細端詳了一陣,這才稍有幾分滿意之色。就那麼靜靜的看著男孩,半天也不見一句話。
“娘。。”
男孩喚了女子一句,卻不想這一聲。喚得女子突然眼眶發紅,鼻子也酸了起來。將那男孩緊緊地摟在了懷中,眼淚順著面頰滴到了男孩的額上。
“孩兒。。娘不能沒有你。可是娘不能那麼自私。。”
女子哽咽著,將男孩抱得更緊了些,喃喃道。
“這一天,遲早要來。。娘盼了好久,可如今卻。。捨不得啊。。。”
。。。。
“淑妃娘娘萬福——”
“奴才請淑妃娘娘安——”
“恭喜娘娘,娘娘千歲。。。”
“。。。。。。”
女子一身繡著湘繡蘭花水墨的牙黃衣褙子,頭梳靈蛇髻。面無表情地看著一撥又一撥的人,來來往往,臉上無不帶著奉承和巴結的諂媚相。
“阿敏。”
“奴才在。”那宦官頭戴寬大的烏紗帽,低垂著頭拱手。
“我乏了,不想見客。”女子淡淡道,“叫他們不要再來了。”
“是。。”
“等等。”女子叫住了他。
“還有什麼吩咐嗎?”
“替我。。找一件東西。”
********
在內廷西側,一堆荒置了數年的破敗蕭條的宮殿處。有一間貼著封條的小屋子,厚重的鐵門上面掛著一把十斤重的大鐵鎖,鎖已經鏽跡斑斑紅色的一片,印證了它已經存在了很多年風吹日曬。早已經同那鎖鏈一般形同虛設了。
分到這一片的宮女,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