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該怎麼說,若說他體內住著惡魔,也不完全是,他只是那正邪相交的容器,更確切的是它的化身……
見我撇開頭,他臉上的哀傷又濃重了幾分,“二哥他,也是為了皇位嗎?”
“人性貪婪。就是最為清高的人,也是在執著著那份清傲,並沒有放開自我。”我嘆口氣,主動的拉住他的雙手,看著他說,“若白,不是每個人都會喜歡你,也不是有人喜歡你,就要忠於你一輩子,你又何必在乎那麼多?顏若軒親近你,即使是為了他的目的,可是他也是對你好過,現在不再對你好,你也沒失去什麼,只能說你們之間的等價交換已經結束。”
我話一說完,他的哀傷難過又轉化為緊張擔憂,反握住我的手,“茉茉答應過我,陪著我百年的。”
我笑著點頭,拍拍的他的手,“要站在這裡到什麼時候?”
他急促的跟上來,挽著我的手臂。我想,若是就這樣陪著他,過上百年應該可以堅持下來,畢竟這個孩子有著惹人憐愛的一面,主要他動了我的惻隱之心,實屬難得的!
☆、第十章 血悲扇
隔日,在我起床時,纏著我的孩子已經不在。盯著他睡得床位看了一會,突然覺著無聊,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
懶得動手卷開珠簾,我便直接穿了過去,剛好看見桌上的玉葫蘆。我拿起來看了看,心底的煩躁減少了不少,便出門喚來管家,“若白呢?”
“五爺進宮了。”管家恭敬的回答著,低垂著臉。
“哦,”我揮手讓他下去,打算到亭子中去看書。
見他不動,我看他一眼,問道,“怎麼了?”
他猛然的抬頭,雙目幽森,舉著一把匕首快速的插向我,我並沒有躲開,直到那冰冷的刀刃刺入肉中,刀尖插入心臟,鮮紅的血染溼了我的衣襟。
突然,門外傳來一聲大喝,白影飄過,摟著我轉了一圈,同時一掌拍開管家,雙目猩紅的說,“茉茉,你不要嚇我,不要離開我。”
我想稍微推開他,伸手拔掉插在心口的匕首,這樣子看著嚇人,其實沒什麼傷害。若不是我這個人太懶了,懶到連移動一下腳步都不願意,這匕首自然不會插入我的身體。
他卻尤為緊張,紅著眼,猙獰著臉,緊緊的摟住我,“茉茉,你千萬別動,”又對爬起來的管家吼,“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找大夫。”
管家狼狽的站好,低低的咳了幾聲,不僅沒聽若白的命令,還滿臉怒火的衝著我吼,“王爺,她就是一個妖女,才三天的時間,他就讓您丟了皇子的身份……您這麼做,怎麼對得起為您而死的娘娘?”
若白手顫抖的厲害,像孩子一樣恐慌著,抱著我也越來越緊,我看見他雙眼中全是我身上的血。我嘆口氣,這不算傷的傷真的讓這孩子害怕了。
他一把攔腰抱起我,在我耳邊哄著,“我這就帶著你去找大夫……茉茉別怕,別怕……”忽然,我不想再阻止他,便放鬆自己閉起了眼。過去那些年,大大小小的傷口,都是我一人包紮上藥,到最後都麻木了起來,即使傷口在流血在痛,我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
“茉茉!”若白暴喝一聲,見管家還在痛心疾首的說,叫著我妖女,他便扭曲著臉吼,“這和茉茉沒關係,離開這裡是遲早的事……但是,任何人都不許傷害茉茉,即使是你!”他抱著我往外竄去,只丟下一句話,“看在你照顧我多年的份上,此次就不追究。”
街道上,所有的人都看見一個白衣溫和的少年抱著一個心口插著匕首的女子,奔跑亂躥,還滿頭大汗,齜牙咧嘴,就像瘋子一樣。
“呀!這不是五王爺嗎?”耳邊有人這樣說著,“不會又發病把自己的王妃給痛死了?”
那人說的小心翼翼的,卻明顯的幸災樂禍。我睜開眼,冰冷的視線穿過人群直射向茶樓中的他,不管他立刻震愣住的臉色,嘴角扯出一絲冷笑,撇開頭。
我拉了拉被急的沒了思維的若白,伸手指了指前方的醫館。他這才冷靜了下來,喘了一口氣開始對我傻笑,抱著我衝進醫館。
他咚的一聲踹開門,用那和文雅形象完全不符的粗暴聲音吼,“大夫,你快出來。”
一個微微顫顫的老者在侍童的攙扶下走了出來,雪白的鬍鬚凌亂不堪。我微微蹙眉,若白以為我被痛的,輕柔的把我放到一邊的椅子上,一把揪起老者拎到我面前,“快給茉茉看看,不然我拆了你的醫館。”
我不禁搖頭,這本來好好地一個溫柔孩子,怎麼一瞬間就成了粗暴的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