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陳榆。
所以進去的時候,走的毫無顧忌,可是門一開啟,裴譽那張蒼白的臉,就出現在正前方。
我彷彿什麼都沒發生般,和他打了一聲招呼,他沒有回應,只是用那種特別哀傷又說不出的眼神凝視著我。
他高大身軀擋在我面前,視線卻緊盯著我手臂,可惜隔著衣服,他看不到。
我從他身邊走了過去,彷彿沒有發現他異樣,回了自己房間收拾自己衣物。
裴譽從身後衝了進來,他抱住了我,從身後緊緊抱住了我,我沒他高,站的角度不對,又不能回頭,只能梗著脖子像是被人按了暫停鍵一樣,任由他抱著。
明明那麼暖的懷抱,我竟然會覺得冷的讓人想哭。
裴譽聲音深深淺淺在我耳邊傳來,他說,“阿含,我錯了,別走。”
我冷著聲音,“你錯在哪裡了。”
“我不該分不清楚對錯。”
我說,“裴譽,你從來就沒有錯,錯的是我,你知道嗎?”
裴譽聲音裡充滿了請求,他說,“你能不能別這樣對我說話。”
“我一貫如此,只是你沒發現。”
我輕輕動了幾下手臂,將他緊扣在我腰間的手拿開,面無表情,道,“夠了,這就夠了,裴譽。”
他手臂從我腰間滑落,垂在兩側後,始終沒有在抬起。
我繼續彎腰收拾著床上衣服,現在這樣的時刻,也沒心情再去一件一件整理它,一股腦往行李箱內塞了進去,其實也沒多少,只是忍不住悲涼,從一個地方趕到另一個地方,總想著借個歇腳點停一停,本以為這將會是我永遠的落腳點,現在才發現,只是一個落腳點而已,不是家,家和落腳點兩者之間有很深的區別。
不然為什麼,我們說我要回家的時候,不是說,我要回落腳點了,一聽就怪異非常,而且不親切,不夠包容。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一聽就通俗易懂,滿滿都是溫暖。
可是我的家到底是在哪裡,尋尋覓覓本該在長大後,成年後一輩子更為穩定,沒想到現在卻是這樣晃盪不安,有時候想想,其實自己挺悲哀的。
收拾好行李後,裴譽一直站在一旁默默看著我,也不阻止,大概他也知道我這樣的倔脾氣,要想做的事情,誰都擋不住,他太過了解我了,所以連試都不願試一下。
只是他想錯了,沒有一個人能夠真正瞭解一個人到骨子裡,因為人心是活的,變幻莫測,定死了,就失策了。
所以,裴譽和我輸在都以為自己夠了解對方,甚至能夠清楚對方每一個心內所想,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
他若是在挽留一下下,我想,我一定會扔掉自己手中的行李,不顧一切的抱住他,撒手一切告訴他,不走了,我不走了,一輩子都不走了。
第八十三章 陌上花開 (十四)
當我拖著行李箱走出門那一刻,裴譽在身後喚住了我,他問我,要去哪裡。
我說。“回家。”
裴譽說,“這就是你的家。”
我看向裴譽,眼神的冷意似乎要蔓延出來,“你忘了?我姓景。”
一句話,斬斷所有,再也沒有回頭,再也不必了。
拖著行李箱走在街道上,自己的影子由於黃昏照映的原因拖得老長,行李箱底輪在水泥路上拖的作響。
算是為我這樣孤寂的路。增添了一筆寂寥之色,沒添熱鬧反而更加孤單。
我站在馬路邊街道,身側是一排梧桐,在這樣深冬裡,葉子早已變得枯黃,腳下也是鋪了一地枯葉,半點生機都沒有,反而是馬路上汽車倒是賓士的飛快。
我駐足望了望,臉上淚痕在乾燥面板上辣的疼人,隨便亂摸了一下,便找了一家酒店住了下來,而我也沒有去上班。因為陳榆的緣故,公司更加不可能去了。
這果然印證古人一句話,福不雙至,禍不單行,再也沒有什麼理由很好詮釋我此刻的心情了。
不管了,湊合著過吧,但是由於手中的錢真心有些缺了,只能隨便挑了一家酒店,不好不壞,想著平時用錢那樣大方,現在好了。窮的叮咚響了。
我睡在床上頭望著天花板,發了一會楞,覺得肚子有些餓了,於是穿了一件衣服,半夜爬起來跑到麻辣燙店。
要了一碗米線,那老闆問我要不要辣,我說,辣。又辣又麻。
隔壁一桌在吃火鍋,熱氣騰騰的模樣,大概是幾個學生,都談著在學校的趣事,年少輕狂,不諳世事,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