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怵,被他冷漠的眼神瞧得渾身發冷,寒氣從腳下而起,不由地想要圈抱著自己肩頭給自己幾分溫暖。
其實他是一個俊美的人,不像武將,倒像是個文臣,就像傳說中的蘭陵王一般,有一張精緻的臉龐。他的眉目很冷,清冷地如同冬雪,而那兩隻眼瞳就是冬日裡的寒水,瑟瑟地清涼地冰冷地漾在寒雪中,別冬雪更冷徹幾分。
我強撐起倨傲,若是出嫁是我唯一離開這尚書府的途徑,那麼我會強逼自己去做。
“瓏髓實話實說。若娘,哥,你們不信,我……無話可說。”我微微仰起頭顱,毫不畏懼地朝他盯了回去,要殺要剮,悉聽遵便。
他冷眉一挑,冷眸半斂,盡是譏嘲威脅。彷彿對我的不自量力感到好笑。
我管不得那麼多,徑直曲了膝蓋,對二孃一個福身後,行色匆匆地離開了聚緣閣。
我要先找個地方躲起來。
起碼要躲到明天驗證完壁之身前。
他既然說得出這話,我心裡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總是能被他找到
總是能被他找到
我要找個地方躲起來。
他的話讓我隱隱不安,他既然能說出要驗我是否完壁的話來,我心中的不安中不免會有懷疑,他會不會是想要……
不,不可能。他是的兄長啊,即使沒有那層親暱的血緣關係,名義上他始終是我的哥哥啊。
花園裡,湖畔弱柳迎風,風兒拂過水麵,蕩起粼粼波光,不遠處是用太湖石堆砌的假山……
我忽然想到,假山下有一處洞|穴,兒時我常常被人指指點點,一面是嘲笑我的孃親,一面是嘲笑我連丫鬟都比不上的一半血脈。我總是怕了那些指責和背後話,於是,我就會找個地方躲起來,自己靜靜地蜷縮成一團,圍成一方小小的天地,安慰恬適,這樣就很滿足了。
我常常躲的地方有樹上,有廚房後面的菜罈子堆,還有鴿子籠裡。
因為躲在假山裡的洞|穴,我覺得好可怕,黑契漆的,所以從來都沒有躲過。
正因為沒有躲過,才相對的安全吧?
我瞧了瞧,四周無人,提起群擺,小心地沿著湖邊朝假山走去,到了一看,果然那處洞|穴還在。洞|穴其實不大,剛好夠一個人藏下,主要洞穴後面還數個小小的凹洞,裡面也不知道又多長多深,彷彿隨時都有可能從裡面伸出一隻手將人抓住,然後扯進去一般,總是讓覺得毛骨悚然。
我蜷蹲了進去。不知道多久,天漸漸暗了下來,黑夜籠了過來。
我不時的回頭,後面的數個小小凹洞就像鬼魅的眼睛一樣,天色越暗,我越覺得害怕和後悔,自己真的不該在這裡藏起來。
可我更不敢出去,天色暗裡,一個不小心可能滑到水裡。
我只有不斷地強告訴自己不要害怕不要害怕……
可我真的很害怕。
突地,我好似聽到一陣簌簌的聲從身後發出。
我一下子蒼白了臉色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記得我有說過,讓你從娘那裡回來後,到我的院子來。”他修長的身影陡立在眼前,月色落在他身上,鍍上一層亮銀,猶如天神。
“我……已經決定要嫁給張屠夫了。”我扭頭,不想看他。
“那也得你明天驗了身,若是完壁,姓張得才敢要你。”
我咬了下唇,不置一語。
為什麼他會找到這裡呢?我滿腹的疑問,此時才想起,即使是兒時,無論我躲到什麼地方,第一個找到我的人總是他。
總是他,無論我藏到什麼地方,他都能找到。
鼻尖酸楚,以前我總是故意躲起來,靜靜地待在原地,默默地等待著,總是相信會有一個人能找到我。
然後,我抬起頭,就會看到他的笑容。
那時候,對我來說是最幸福的時光。
而現在……我卻寧願他找不到我。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我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他俯下子,在我面前蹲下,眼前有了他的影子,連身後的恐懼我都已經忘掉,他的眸子深沉黑暗,裡面蘊藏了很多很多我看不懂的東西。
“你總是愛躲在別人找不到的地方。”他是這樣回答我的。
池邊之爭
池邊之爭
“你總是愛躲在別人找不到的地方。”
我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
明明是雕刻的冰冷,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