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機會,失去後再回歸嘛。
他忍不住感慨:“人吶,總是在失去的時候才知道珍惜——”
他這一臉我懂了你們之間的糾葛的表情,看得楊曦同十分的無奈,轉移話題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去年同學會都沒見著你。”
“就上個月,”高禕掏了手機出來,“你手機號多少?”
楊曦同報了號碼,高禕飛快地撥出,聽到楊曦同兜裡鈴響了,才結束通話。
楊曦同掏了手機出來,剛想把號碼存上,微信又響了。
高禕晃了晃手機:“還是我,聯絡方便。老同學,又一個城市了,以後有活動得帶著我。”
楊曦同抬眼看他,他也坦然微笑。
黝黑的面板,短短的板寸,眼神也變得更加堅毅成熟了,只眉眼間還殘留著的少年時的溫柔輪廓。
她的手在螢幕上方停頓了一下,終於還是摁下了透過。
***
江儼然見楊曦同出來,二話不說就迎了上來,第一件事就是去搶她手機。
楊曦同還沒反應過來呢,他已經手快地翻出微信,將剛剛加進來的某人拉黑,再切到通訊錄、通話記錄。
手指輕點,某人就徹徹底底從她的手機裡消失了。
楊曦同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你瘋了?”
江儼然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我怎麼知道你們分離又重逢,算不算失去後再得到,是不是會更珍惜對方?”
“你偷聽別人說話的時候,能不能別這麼理所當然?”楊曦同伸手要來夠手機。
江儼然已經把聯絡方式全刪了,順勢就把手機還給了她,然後扶住輪椅扶手,推著她往電梯間走。
白天的住院部電梯啊,哪怕利用單雙號分流,也仍舊擁擠不堪。
走廊裡,不時有恢復期的病人自己拎著尿袋或者拄著柺杖,慢騰騰地走過來,又走過去。
江儼然不耐煩地抬腕看了眼時間,楊曦同也懶洋洋地打個哈欠。
忽然,銀白地電梯門上,倒映出一個匆匆而過的一個熟悉的身影。
江儼然扭頭盯了一會兒,邁步想要跟過去看一下。楊曦同一把抓住他胳膊:“等等,你又想去哪兒?”
“我……”
“哪兒都不許我去,一邊刪我老同學的號碼,一邊自己當州官放火……”楊曦同聲音又響亮又清脆,才抱怨到一半,就被江儼然捂住了。
“剛那個,好像是我出院前帶回來的尿毒症小孩。”
“尿毒症……就是……自殺那個?”
江儼然點了點頭,輕輕地推著輪椅,拐過醫生站,又拐進走廊。
剛才那孩子卻一閃即逝的,連影子也不見了。
楊曦同瞅了瞅他凝重的臉,猶豫著提議:“不然……咱們分別去窗戶邊看看?”
江儼然“嗯”了一聲,大步抬腳往前走去。
腳步邁出的瞬間,手搭在她頭頂,十分自然地揉了兩下。
小的時候,好像確實是江貝貝高一些。
但是,那個時候,他敢這樣隨便摸她小霸王的頭沒?
楊曦同恍惚了下,跟在他後面推著輪椅往他的反方向行去。
因為床位不夠,走廊上還放著好幾個加床。
楊曦同一個通道、一個通道地找回去,一直到再一次經過高禕的病房門口,才又一次看到了那個單薄瘦弱的女孩。
她手腕上還綁著紗布,慢騰騰地扶著牆走著。
明明才十幾歲的年紀,背影卻彷彿比同齡人整整蒼老了一個世紀。
楊曦同一向對這種弱小最沒有抵抗力,要不然也不會見了江貝貝就說要保護他一輩子。
三歲看大,七歲看老。
老祖宗留下的智慧,還是非常具有實戰價值的。
楊曦同悄悄給江儼然發了訊息,自己則推著輪椅慢慢跟上。
女孩越走越慢,經過好幾個辦公室都沒看到人,看到通道盡頭的窗戶後,腳步虛浮到快要飄起來來。
楊曦同有點慌了,輪椅的速度也遠趕不上她走的速度。
“小妹妹,”她惶急地開口,“你、你要去哪兒?”
小女孩茫然地轉過頭,看清是陌生人,禮貌地搖了搖頭,一副打算放棄選好的地點的模樣。
“等、等一等!”
她一邊拼命地推輪椅,一邊眼珠子亂轉,“那、那個,跟你打聽個事兒!”
女孩置若罔聞,轉身邁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