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稿設計出來了,就差找個時間讓陸心雨過目了。
商離衡的辦公室也差不多快完工了。
陸老夫人這段時間倒是一直住在寺裡,陸蕪時不時來寺裡看看老人家。慕寸心和他還打過幾次照面。但是兩人卻是連招呼都沒有打一個。慕寸心覺得沒有必要,本就不熟。而陸蕪卻是不屑。
唯一的小插曲就是在回去那天她見到了久違的商離衡。
他們已經近半個多月沒有碰面了,咋一撞見慕寸心還真有些意外。
這幾天橫桑突然升溫,溫度高了好幾度,天氣也有幾分悶熱。年輕的男人穿一件休閒的黑色線衫和一條米色的亞麻長褲,腳上是一雙乾淨整潔的運動鞋。簡潔明快,卻有一股難以言表的儒雅俊秀。
那年在永安寺第一次遇見他,他也是穿一身休閒的運動裝,站在冗長的隊伍裡,眉目清冷,就像藏著北極延綿不絕的冰雪。
周遭的環境鬧哄哄的,各種各樣的聲音都有,而他從始至終都是一副氣定神閒、悠哉悠哉的樣子,與身邊的環境格格不入。
她雖然在寺里長大,但卻是所有孩子裡最沒有佛性的那個,從小的生活環境告訴她佛不能渡她,她只能自救。所以當她第一眼看到商離衡時,她是覺得諷刺的,她想不通這樣清冷沉寂的一個男人居然也信佛。直到現在她依然忘不了男人投射在那群施普大師身上專注誠摯的目光。就像頭頂的太陽,是信仰一般的存在。
她當時難以理解,亦不想理解,只覺得諷刺,認為他和身旁那些試圖讓佛祖拯救的遊客沒什麼兩樣,她才會向他比了箇中指,挑釁的意味太過明顯。
商離衡是和周最夫妻一塊兒來永安寺的。徐長安來寺裡還願,周最順帶也將商離衡拖來了。
自從訂婚宴那晚過後,商離衡就跟變了個人似得,脾氣飄忽不定,時而平靜,時而暴怒。別說是底下人,就算他們幾個從小玩到大的兄弟也經常忍受商某人的冷暴力。
周最回家找老婆抱怨,徐長安淡定從容地說:“找個時間去趟永安寺,把三哥也叫上吧!”
周最開始還覺得奇怪,不清楚白他家媳婦葫蘆裡賣得是什麼藥。現在在永安寺看到慕寸心頓時什麼都整明白了。
商離衡隱在鏡片後面的一雙眼睛平靜無波,完全就跟沒看到慕寸心一樣。可是心裡卻難得起了波瀾。
慕寸心還是平日裡的打扮,衛衣配牛仔褲,外加一雙黑色的一腳蹬,完全沒有任何變化。看到他後眼神躲閃,整個人都處於高度戒備狀態。
其實那一晚強/要了她,事後他也很後悔,當時完全是被怒火迷了心智,衝動地做了那樣傷害她的事情。可是悔不當初亦枉然,覆水難收,傷害就是傷害了,就算再後悔也於事無補。
事後他也想過找她,可是他商離衡驕傲了三十年,現在要他在一個姑娘面前低頭,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出來的。於是也就這樣一拖再拖拖到了現在。
他幾不可察地將她打量了一番,她的眼神有時掃到他,就會忙不迭移開,完全當他是病毒,避之不及。他心裡有氣,索性就不去看她,將目光移向了不遠處沐浴在日光下的藏經閣。
那座古老的建築,久經雨雪,歷盡風霜,雖然年年修繕,但還是抵不住時間的摧殘,遲暮的滄桑顯露無疑。
陽光照亮男人半邊俊俏的側臉,柔化了他慣有的疏離,徒然讓她生出幾分平易近人的錯覺。
慕寸心自然是不懂男人心裡的千迴百轉,此刻她只覺得不自在。
她雖然沒有古代女子那樣將貞操看得比命還重,但到底還是女孩子,突然被人強行要了,還是以那樣侵佔掠奪的方式,要她不難受是不可能的。
她到現在都記得那晚過後男人留在她身上的青紫痕跡,一條條、一道道,觸目驚心。
關於那晚具體的感受她已經忘得差不多了,唯一的感受就是男人的暴虐和掠奪。
萬千風雨,要席捲一切。
怔腫過後,她猛然回神,看到徐長安一臉熱情地拉著自己說話。
“你怎麼在這?”
徐長安是青陵人,字裡行間盡是江南水鄉的軟糯聲調,聽在人耳朵裡格外舒服。
慕寸心捏著衛衣衣襬回道:“我陪朋友在寺裡住幾天。”
“我來還願,以前向佛祖討了個願望,現在願望實現了。”徐長安看了一眼站在她身旁的周最跟她解釋。
她的目光落在夫妻倆身上,比肩而立,十指相扣,舉手投足間皆是說不出的和諧。
這個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