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這件事要棠棣親自做麼?怎麼可能!”
“所以,除非翠暖自己想起,可能性很小。”
“阿鐸,青檀他沒怎麼你吧?”
“他還能怎麼我,眼睛在你那裡,他已經沒法控制我了,我沒把皇都一把火燒了就挺好。倒是昨天來看過我,我沒有眼睛,一直在沉睡,但是能聽見他說的話,他還問我,跪著累不累呢!”鈴鐸又笑一聲,笑得秋遲心裡很不爽。
“你不要聽那個獨夫胡說,不許喜歡他!”
“好了我累了,想睡。”鈴鐸說著霧氣隱去,秋遲大吼:“阿鐸,你還沒答應我啊!不準喜歡他!!!”
“咳咳,我想回翠暖那裡,你們不用管我,棠棣應該不會傷我,你們走吧。”鳳離枝收好了佛禪花便要走,她想,不能再拖累任何人了,她就是死了也沒什麼的,沒人會在乎她的,又何必拉上無辜的人。
“離枝,你想一個人承受嗎?翠暖現在和棠棣很好吧?你想哭就哭吧。”秋遲拉住她說。鳳離枝不肯回頭,抖動著肩膀。
“我聽說,巫國有一種叫十指扣的藥,吃了能讓兩個人心心相印,我以前覺得太可笑,兩個人若是真心相待,一定心有靈犀,斷不至於到了需要吃那種藥的地步,可現在我有些明白了,這種藥並不是給相愛的人吃的,它是給那些愛而不得的人吃的。我最近一在想,若是真有那樣一種藥,也分我兩粒多好……就算,就算我自己騙騙自己,想著他還是記著我的,還是喜歡我的。你說,人的眼淚有多少呢?為什麼我哭了這麼久卻還沒哭完呢?人家說,有情的人淚哭幹了就會流出血淚來,我是不是情意還不夠呢?那我還要流多少淚呢?我也想看看血淚是什麼樣子……”
“笨蛋,那樣眼睛會瞎掉的。”丹青走到她面前,看她捂著雙眼,淚水從指縫間流出。
“你說的那種藥,是有的,不過它是不能讓兩個人心心相印的,愛這種東西是自己去爭取的,如果爭取不到還是早早放手好,它是絕對不能用藥物換來的,你若是相信翠暖喜歡你,那麼棠棣無論如何都比不過你的,就算翠暖他不記得你,也是一樣的。”
“真的嗎?”
“相信我。你也說的,若是真心相待的兩個人一定會心有靈犀的。”
“你知道嗎?我現在覺得我就是個木偶人,不能哭不能笑,他難過了我就要供他玩樂哄他開心,他開心了我就要躲得遠遠的不能打擾他開心,他喜歡別人我就只能把情意藏著掖著……可我就算是木偶人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木偶人也會想逃開別人的控制活得像自己,不用為了一個人改變自己,委屈自己,不用活得那麼累……”她頓了頓,“那我想回去靜一靜,你們走吧,不要管我了。”
告別了丹青和秋遲,鳳離枝一人回到翠暖住處,這裡離玉雪門甚遠,算是江南之地,冬天已經寥寥將盡,有幾分春意的風吹得她眼角有些癢。怎麼了這是?又要哭嗎?鳳離枝你何曾如此不堪過?你何曾為誰這般狼狽過?又何曾為誰哭成這樣過?
遠遠地看見那邊的河邊站了個人,是翠暖,竟沒有與棠棣一起。夕陽將盡,殘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直延伸到她腳邊。鳳離枝不知該走過還是退回去,或者乾脆站在這裡不動?她想了想,還是走吧。
“怎麼又回去了?”他的聲音傳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決裂
“有東西落下了,回去拿。”
“回去?回哪兒去?你還有別的去處麼?果然是狡兔三窟。”他語氣中盡是鄙夷與不屑,腰間的玉佩輕搖,手上鳳離枝送的紅手繩還打著轉兒。
“你不要這麼說我,我真的沒有那麼壞……”
“是麼?那你說,你是怎麼的?”
“我不想跟你說,說了你不會信的。”
“你不說,又怎知道我不會信呢?”他反問,似乎在看她的狼狽樣子,卻不知她此時臉上已盡是淚痕。
“那我說了你就會信麼?!”她斥聲責問,似乎用盡了所有力氣。
他許久無言,才沉沉開口:“你不若說說,我聽聽。”
“我偏不說!為什麼我要跟你解釋這些?你是不信的,你就算還記得我也恨不能將我忘乾淨,又何必浪費時間來聽我自我介紹?”她說著跑開,她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才真是讓他對她的誤會更深了,可是說那些話的時候,為什麼心裡會有恨意呢?她在……恨他?
正跑著卻突然撞進一個人懷裡,剛要向後倒下去,卻被他一把拉進他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