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江晉久,溫言道:“過來。”
我知道你要面子,把人都支開,拜託你配合點。
他哼了一聲,別開腦袋不理我。這屋子好好裝飾過,滿室的紅綾緋緞,又燃著不少喜燭,只襯得他衣衫似火,面如珠玉,眉梢眼角沾了彤光,特別明麗。
夫郎娶進門,修行看個人。
到底是新婚之夜,以後還有那麼長的日子要一起過。
我看了半晌,心裡的無名火漸漸消去。
一手敲著腦袋,柔聲道:“過來吧,嫁都嫁了,還慪什麼氣?”
我是沒打算跟他解釋什麼,其實他肯嫁我,自然也明白了賜婚非我所願,只是這口氣總是咽不下吧。但是打也打了,我也再說不出什麼甜言蜜語。
“來,乖乖喝了這酒。”我拿起酒壺,倒在桌上一早準備好的合巹杯裡。“戲都唱到這裡,就好好唱完它。”
江晉久猛然回頭,眼裡除了怒,還閃過一絲受傷的神情。“對你來說,這都是做戲是麼?”
什麼邏輯啊,小江!我無語了一會,嘆氣。“我以前跟你說的話,句句真心。”
只是沒事總不能老訴說衷腸吧,過日子還得平實點。
我盯著他臉上表情變幻,眼珠子轉轉,突然人往桌上一趴,有些委屈地說:“我乏了。”
他哼了一聲。“誰管你乏不乏!”一面說,一面到底還是過來我身邊坐下,嗤笑。“看你打扮得這個傻樣子!”
我也笑,遞過去一杯酒。“乖,速速喝了,也好早點歇下。”
“噗!”的一聲,江晉久打翻了那杯子。“下流!誰要陪你歇下!”
眼看那杯子滴溜溜在桌上翻著跟斗,再看某人通紅的面頰,我當真不知該笑還是該氣。
本來想哄他喝了酒,再說幾句軟話。甚至念著一會趕緊與謝清流喝完交杯,或者再回來陪他。
現在全沒了心情。
這人少爺脾氣上來了,腦子就不大好使。別說我剛才那話沒那意思,就算真要你陪我睡覺,那正經叫洞房,怎麼就下流了?
苦笑,將杯子重新放好,又倒上酒。“江少爺誤會了,就是一杯酒,你放心,我絕對不會糾纏你,還有下家要走呢!”
江晉久的臉立時又白了,冷笑。“可不是,你不說我倒忘了何公子還有位正君要伺候!”
我握著杯子,總覺得背後陰風陣陣,落葉蕭蕭。江少爺,你到底是要怎樣啊?
終於不耐煩地一手抓住他下巴,一手舉著酒杯就往裡面倒。“少他媽廢話,趕緊的!”
“放開我!”江晉久奮力掙扎,那酒撲在他身上,色朱而濃香。
“躲什麼?這是洞房花燭夜,該做什麼,你躲得了麼!別動!”我又急又氣,喝個交杯都這麼累。
“何其軒!你個下流胚子!”雖然掙扎,到底有些灌進了他嘴裡,立時粉面含春。
“我是你妻主,對你下流是應該的。”見那杯子空了,我笑著鬆手,拿起自己那杯一口悶了。“行了,你好好歇著。”
江晉久趴在桌上喘著氣,眼勾過來看我,竟然別顯嫵媚。
我心頭猛然一跳,突然很想走過去抱住他親兩口。奇怪,怎麼好端端的就發情了。
定定神一轉念,夜漸深沉,而革命遠未成功,其實身子也一早瀕臨疲勞邊緣,這一時衝動,除了換個巴掌,百無一利。還是算了吧。
壓抑著**轉身出了門,卻看到本貼著門緊緊站成一圈的眾人唬了一驚,嚇得跳開幾步。
琉璃傻傻地張著嘴:“公子這麼快——就出來了,我還以為……”見我疑惑地盯著她,臉居然漸漸紅了。
“你以為什麼?”我問道。
她支吾了幾句。“以為,以為——這交杯酒味道不錯,要好好品味麼!”說完哈哈乾笑了兩聲。
我回想剛才在裡間的對話,兩人都有些氣,講話聲音也都不小,聽到她們耳裡,只怕是有了些正常的誤會。然後臉就綠了。
你說外頭那麼多人聽房,還有個下家等著,我能有那興致麼?就算我有,某人能配合麼?
“走吧,走吧。”琉璃見我臉色難看,拖了我手。“公子趕緊去瓊華樓,早了早歇。”
我反手給她一暴慄。“就你愛瞎想!”
她吐吐舌頭,在前面帶路。
其實我也知道自己沒道理,她哪兒是瞎想,不正常的是我們。
或許是剛才喝的那兩口終於激發了這一晚的酒勁,在謝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