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多少有些瞭解的。他是真小人,但絕不是偽君子。如果他真的給了承諾,就代表不會將這件事抖出去。只是不知道,他會不會開出讓祁菁難以接受的條件。
7
景仁宮中,二皇子祁曄和五皇子祁振正在書房裡喝茶談天。
好不容易解了三天的禁足令,祁振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往他好二哥這裡跑,剛一進門兒,祁振便興沖沖的搬了椅子坐到桌邊,提起茶壺給自個兒倒了杯茶。
潤過嗓子,祁振看著他二哥那依舊平靜的模樣頓時就生出一肚子怨念,“二哥,弟弟我被囚了三天這才放出來,您好歹也說句安慰人的話唄。”
祁曄將目光稍稍從書本上移開,瞟了祁振一眼,“才被囚了三天就喊著讓人安慰了?要我說,父皇囚你三十天都不多。做事總是莽莽撞撞毛毛躁躁,沒個定性。如果你再不知收斂,以後肯定要吃虧。”
聽祁曄這麼一說,祁振嘿嘿笑了兩聲,“這不有好二哥給弟弟我扛著呢麼,能出什麼大不了的事兒。”
祁振一邊說著一邊將椅子搬到祁曄身邊,挨著他坐下,“二哥,我聽說老六被父皇罰一個月不許去上陽宮給他老人家請安,真有這事兒?”
“有。”祁曄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將手裡的老莊丟開,“兩天前御史劉文韜參了老六一本,說他前段日子辦的瀛洲水利的案子裡有斂財瀆職行為,父皇一聽便怒了,讓老六一個月不準去見他。”
“劉文韜……”祁振心下疑惑,拐著彎想到了重點,“我記得這劉文韜好像是蕭老中堂的門生吧。”而蕭中堂蕭沛則是蕭皇后的親生父親,當朝國舅。“老六有沒有貪汙瀆職我不知道,但劉文韜一定是受人指使的。我看這事兒跟皇后脫不了干係。父皇也是,這件事總歸應該查一查再做定論吧。父皇這樣決斷難免有些偏聽偏信了。”
聽罷祁振的一番言論,祁曄笑著搖頭,“五弟你還是沒看透這件事的本質。瀛洲水利案只是一個幌子罷了,就算沒有瀛洲水利案,也會有荊州水利案,瀘州水利案,父皇是有意要罰老六,給皇后和蕭老中堂一個交代。”
“交代?”祁振有點發懵,但看見自己哥哥完全沒有想要繼續解釋下去的意思,也就悻悻的住了嘴。祁振承認自己完全做不來官場上的那些九拐十八彎。
他比手段比不過老六,比謀略比不過二哥,比恬淡比不過三哥,比荒唐比不過大哥,比嬌憨比不過太子,比天真無邪那更是比不過七弟和八弟,他就是一完全正常的平庸人物。只是喜歡騎騎馬,喝喝酒,偶爾附庸一下風雅,都是上不了檯面兒的。
如若不是立志要當好二哥的尾巴,祁振覺得他可能早就卷些金銀逃出皇宮了。
景仁宮距離東宮還是有些距離的,張啟順費了不少腳程才趕到那兒,他張啟順身為東宮總管太監也算養尊處優,他已經很久沒有走過這麼遠的路了。張啟順一路上走得口乾舌燥,腳板兒又疼,本想著在景仁宮能歇息半刻,沒成想那裡的主子三言兩語就把他給打發出來了,連喝口茶的機會都不給。
8
祁曄瞧了眼張啟順呈上來的金如意和翡翠馬,又聽了他像背書一樣的唸了祁菁教給他的話,祁曄斜靠在太師椅上,抬起一隻手緩緩的敲著桌面兒,笑得意味不明。
祁曄的目光一直定在張啟順的身上,張啟順只覺芒刺在背,躬著身子不敢抬頭。
半晌,祁曄才故作疑惑的問道,“太子說,收下她的禮,才是兄弟,若是我不收呢?豈不是說就不是兄弟了?”說著,祁曄又換上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原來當不當兄弟……還有選擇的餘地。”
張啟順一驚,脊背上開始冒冷汗,但不論怎麼說他也是見過世面的太監,作答還算平靜流利,“二殿下冤枉,我家主子絕沒有這樣的意思。”張啟順本還想辯駁幾句,可是面對面前這個十七歲少年的壓迫,張啟順竟覺腦中一片空白,最後只乾巴巴的說了這麼一句。
祁曄沒有理會張啟順,端起手邊剛沏好的茶,拿杯蓋撇了撇水面上漂起的茶葉末子,低頭輕啜了一口茶。“你回去吧。帶上你帶來的禮物,回去告訴太子,送禮這招用在兄弟身上難免有些見外,她若有心想做兄弟,今晚就來景仁宮一趟吧。”
“可是……二皇子,太子身上有傷,您看……”
“罷了,你只管將我的話帶到,其餘的不是你應該管的。”
“……是。”張啟順的脊樑一直在滲著汗,驍皇的八位皇子中,他其實最怕的就是眼前這位。二皇子板著臉的時候,讓人害怕,二皇子笑的時候,更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