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日出。
她就自己坐在窗前,窗戶冰涼涼的,她靠在上面,看到天邊的雲彩泛起來,迎接著光芒萬丈的清晨時光。
不知不覺中,身後一隻手伸過來將她摟住,永安愣了一下,自然地靠過去。
“怎麼醒了?”維琛倚在她的脖頸上,輕輕吻了一下。
“沒有,我在沐浴晨光,祈求這是個美夢。”
“我保證,這不是夢。”
永安側過頭來,她有時候極為討厭自己的冷靜理智,偏偏,心裡卻又扭著想要弄個明白。
“你累嗎?”
“什麼?”
“愛上我這樣的女人累嗎?我聽說,男人大多數時候還是喜歡小女人,又溫順又聽話。”
維琛輕笑一聲,手開始不軌。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永安苦笑,卻突然“哼”了一聲,是顧維琛在掐她的腰。
“我有時候覺得,林永安你真不是個女人,怎麼會那麼累呢?不就是愛一個人嗎?累了就放手吧,但是,放不下……下輩子,不要讓我再遇到你了。”所以,這輩子,所有的糾、纏就讓它完美劇終吧。
永安笑了,迎合著顧維琛的動作。
“說好了,下輩子不遇到我,我就忘了你,下輩子,我們不……”
沒有再說下去的機會,激、情來的猝不及防,兩人很快沉溺,靠著窗戶,在陽光的見證下,他們擁抱彼此,融為一體,不可分割。
霞光萬丈,是太陽衝破雲層的見證。
下午,顧維琛回家,永安則要回公司處理事情。電話響起時,她看到是國外的來電提醒猶疑了半天才接起來。
是細膩的女聲。
“請問是林永安林小姐嗎?”
“我是。”似乎有些熟悉。
“你好,我是洛蘭。”
此話一出,永安不由的全身繃緊,豎起耳朵來,“我是,請問你有什麼事情嗎?”
“我想,請你諒解,不到萬不得已我不回答這個電話,我是在暮的手機上翻到你的號碼的。”
“周大哥?他怎麼了?”永安忽然想起來了,他們兩個在阿姆斯特丹?
“林小姐,我不想危言聳聽,暮的情況很不好,非常不好,”洛蘭的聲音聽起來柔弱而急迫,甚至還帶著點鼻音,“我們在佛羅倫薩被黑手黨追殺,現在不知道躲在哪裡,唯一的辦法是馬上回國。”
“什麼?”
“一時半會兒不能向你解釋清楚,我很抱歉,但是,求你,能和我父親聯絡上嗎?他的公司在歐洲正有一批貨物要回國,正常的方法是回不來的,暮也受了傷,我們希望透過這個途徑儘快回來。”洛蘭的聲音雖然帶著幾分怯意,卻無比堅定。什麼時候這個女孩也在蛻變之中了呢?
永安一聽到周暮受傷的訊息立刻慌了神,“周大哥怎麼樣了?到底怎麼了?”剛問出口,永安沉了片刻把心裡的一串疑問壓了下去,“我要怎麼做?”
“我也不知道,可以請你聯絡我的父親嗎?”
永安點頭,心裡卻想著不知道洛蘭的父親是否有這個能力將他們帶回國來,若是不然,周暮此行很可能殞命。
她早知道周暮出身不簡單,卻不知道他已經能耐大到惹了黑手黨。現在,什麼都不重要了,惟願他,能安全歸來。
她完全不知道洛蘭是懷著怎樣的心情來打這個電話的。
周暮帶著她離開阿姆斯特丹後,幾人在路上一直小心翼翼,卻不知道還是在佛羅倫薩一個小酒館裡遭到了伏擊,周暮抱著她閃開,胳膊被子彈擦傷,之後幾個人狼狽躥出,卻走算了。
周暮帶著她閃閃躲躲,最後終於在一家好心人的收留下有了暫住的地方。
只是,他們的大多數現金全落在酒館裡了,身上只有可憐的幾張零鈔,兩人身上的卡也找不到兌換的地方,洛蘭含著淚給他包紮了傷口,周暮卻一直對她說抱歉。
他說,早知道逃不過就不該把她捲進來。
他說,你現在看清楚了,我是在刀尖上生活的人,也許下一刻就會沒命,你卻像個傻子一樣跟我跑出來,世上最不經騙的就是女人。
他說,你以為我真的愛你嗎?我愛的是一個叫做林永安的女人,他深深愛著你的未婚夫,我唯一要做的就是把你從他身邊引開。
……
所有的惡劣的話他都講了,把僅剩的錢像憐憫狗一樣丟在她面前,“你現在滾回中國去,別在這兒礙手礙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