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別擔心了。”
“嗯。”年初應了聲,突然想起之前查到的事,“對了,我發你的郵件你看了嗎?”
“啊,郵件?”要是年初不提,沈朝夕幾乎忘記這件事了,這時候年初提起來,沈朝夕才想起有這麼一件事。
“我馬上去看。”沈朝夕正要掛電話,年初突然喊了她一聲,她隨口應了聲,又聽見年初輕輕地說:“別難過。”
“啊?”沈朝夕有些不解。
年初卻只是淡淡地說:“有些事,也許不是我們所以為的那樣,你……”
她欲言又止,讓沈朝夕的心“咯噔”了一下。
掛了年初的電話,沈朝夕用手機開啟郵箱,郵箱裡幾乎都是一些商業合作的郵件,最上面一封是年初發來的。
不知為何,點開的時候,沈朝夕的心情有些不安,可當她真正點下去時,倒也釋然了。
不論曾經發生過什麼,都只是曾經,人不能只看過去,而不展望未來。
然後,她看到的是——
沈朝夕,生母沈檸,養母沈寧。
☆、42。阿拉斯加08
08
後面大段大段的文字都像會跳舞一樣,沈朝夕根本看不進去。
她知道自己是個養女,自從到了沈家就謹小慎微,把一切都做到最好。沈檸希望她有優異的成績,她就沒日沒夜的學習,天分不高,勤來補拙。沈家需要一個學金融的人,沈檸希望是她,於是她拼了命地考上了金融系,即使她並不喜歡這一門學科。
沈檸對她似乎一直很好,又似乎一點都不好。
沈朝夕拼命地回憶,可記憶就像個調皮的孩子,不管她怎麼努力去哄,它始終不肯順服。
別人失憶,她也失憶,別人把事情光個精光那也就乾淨了,偏偏她這兒忘記點,那兒忘記點,還自己胡編亂造算怎麼回事?失憶還能這樣失?這簡直重新整理了她的認知度,改變了她對人生的想法,同時也把失憶這一病症往上拉高了一個度。
她記得自己住在離市中心很遠的地方,那個地方魚龍混雜,常常會有奇奇怪怪的打架事件發生,走過的時候如果不躲著,很容易誤傷,上學需要走很長的一段路才能坐上公交車,如果運氣不好,沒有坐上公交車,要走很長很長時間。
她還記得自己住在漂亮的花園小陽房裡,過著如公主一樣的生活,家裡有大大的院子,裡面種滿了各式各樣的花與草。只是,這個場景並不清晰,模模糊糊的。
她的母親沈寧是一個賣內衣的小攤販,粗胳膊粗腿,連噪子也粗啞,和人討價還價起來很粗暴,大概從骨子裡就是一個簡單粗暴的人吧,反正從來不會細聲細語地說話。非常有力氣,城管一來,能拖著巨大的紅白藍膠袋跑一整條街不帶喘氣。
相對於沈寧,沈檸則是另外一種人,優雅幹練,心思縝密。絕對不可能從她端莊的儀容底下看出她的心思,說起話來非常溫柔,卻能讓人覺得冷淡與疏離。
沈朝夕抱著自己的頭,不斷地回憶著,可是什麼也想不起來。
她往郵件下面看去,可是一個字也看不下去,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強迫自己看下去,一個字一個字地往下看——五十二歲死於乳腺癌。
五十二歲死於乳腺癌?
不知道為什麼,沈朝夕看到這一句的時候,心底格外難過,像是硬生生地缺了一塊東西一樣,只覺得空洞洞的,無論怎麼樣都填不滿了似的。她吸了吸鼻子,這種難過是從心底突然間升騰而起,根本無法壓制。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只是伸手摸摸了摸臉頰,居然是溼的。
原來她哭了?
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眼淚是自己落下來的,只覺得悲從中來,不可斷絕。
第一次知道,原來會有連自己都不知道的難過。明明什麼都不記得,可是就是覺得非常難過,眼淚一點一點地往下落,她用手背卻擦了又擦。
沈朝夕最終還是給年初打了一個電話。
“喂?”年初並沒有聽見說話的聲音,又叫了幾聲,仍舊沒有回聲,隱約聽到抽泣聲,心底一驚,忙問,“你在哭?”
沈朝夕擦了擦鼻子,“沒有。”
“我不信。”想了想,年初才問,“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我……”沈朝夕忍不住,還是哭了出來,“什麼都想不起來,只是覺得很難過。”
年初沒有辦法感同身受,卻也只是說:“你看到關於你養母的事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