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應著。繼而朝老祖宗解釋道:“這完全是個誤會。昨夜我被人偷襲了,醒來時昏昏沉沉的,想著破廟太遠就直接回了玄炎教。”
“這還不是一樣嗎?”老祖宗不依不饒的叫囂著,“總之你這是沒良心的拋棄本尊!!”
云溪不悅了,從未見過有人敢這樣對著師父大呼小叫,即便是師父口中救過她無數次的魍魎小童,她也要發一發牢騷:“喂,你這扁豆怎麼這樣沒大沒小啊。我師父都說了是個誤會,她是被他人偷襲了才回教的,你怎麼這麼囉囉嗦嗦啊。”
‘扁豆’這新鮮詞從云溪口中出來,讓襲夏始料未及。再看老祖宗的臉,稚嫩的五官像被人捏了的麵糰,扭曲的不成形狀,“你竟然說本尊是扁豆……睜開你的人眼好好瞧瞧,本尊可是活了兩萬五千多年的魍魎。見過魍魎沒?你們這種庸人見過魍魎沒?本尊一跺腳,別說你們玄炎教,就是整個西荒本尊都能踩成麵餅。”
云溪也不鬆口,“長的矮又瘦難道還不是扁豆嘛……”
瞧著老祖宗怒不可遏的模樣,這方的云溪已是劍拔弩張。眼看著一場口水戰即將擂鼓而起,襲夏趕緊邁前一步做起了和事佬。
“哎呀,好了,好了,都別吵了。誰在吵我就把誰趕出去!”襲夏一吼,誰敢開口。這下華舞宮終於安寧下來。
瞅著老祖宗氣鼓鼓的模樣,襲夏嬉笑著低聲討好,“老祖宗,你不是老說想要看看我長大的地方嗎?自我有記憶開始就在玄炎教,給你這個,有了著你就可以在教內通行無阻了。”
抱臂而立的老祖宗將目光向襲夏投了去,她遞來的手中拿著一塊金色的令牌,令牌正中浮雕著一個“巫”字。老祖宗不情不願的接過令牌,“這是什麼?”
“女巫師的腰牌,在教內拿著這個就連教主都會讓你三分。”
“是嗎?那你呢?不陪我一起看看嗎?”老祖宗問著,心裡不是滋味。
襲夏笑笑,“剛回來要去覆命。對了,千萬別說有關大荒山的任何事,要是有人問起就說我們是在族界上認識的。”
沒問襲夏是何用意,老祖宗還是依了她,點頭愁眉,“那你快去快回。”
安撫完老祖宗,這身旁的云溪似乎也不咋痛快,襲夏一手拍上她肩頭,笑著吩咐,“云溪,師父這次死裡逃生多虧了老祖宗。你去備好客房,準備好酒菜今晚我們幾個痛快吃一頓。”
提到大吃大喝,云溪心頭瞬間舒坦,為了不讓任何人看出她那點小心思,她故作扭捏道:“那好,看在師父的面子上我就委屈點去張羅了。”
平息了一場戰爭,襲夏才朝弄塵淺笑道:“阿姐,走吧。”
弄塵緩了一下,這聲久難聽聞的稱呼,輕緩撥動了她心底鏽了的一根弦。看著襲夏燦爛的面龐,眼中顯現的是更為清晰的燦爛底下的那尺陰影。千骸的話言猶在耳,‘這早已不是‘如果’的事了,千觴喜歡小師妹教中誰都心知肚明。’
當初弄塵所追求的答案已如水低沉渣,漸漸浮出水面。
已經不記得這般並肩同行是多久前的事了。六個四季的年光,每寸韶華都帶著不可思議的魔力,闃然寸華里無聲改變著所有人。
此般情景一如往昔,心境卻不復從前,縱然是血脈相連的親姐妹。
“阿姐……”襲夏將要開口,話就被弄塵堵了回去。
“阿妹,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所以你什麼都別說,凡是自有定數。”弄塵目不斜視,淡淡說來,帶著絲絲的愁怨,夾著點點的溫柔。
襲夏撇頭看了一眼弄塵,還是將話吞回了肚裡。
兩人一路同行,經過巫壇。圍繞巫壇前祭拜的教眾,見到襲夏久違的尊榮,驚詫之餘即刻起身雙手在胸前交叉,頷首禮拜。
襲夏一路微笑點頭,回應著他們對她的尊敬。
“沒想到他們還記得我。”襲夏低聲自嘲。
“你又不如我一走就是六年,他們自然記得啦!”
襲夏強笑一聲,“可是人都是善變的啊!”
弄塵淡然回道:“可人也是勢力的。你到底還有另外一種身份——女巫師。我曾雖也是,但畢竟人走茶涼。不在其位,那便什麼都不是;就算是神,無人供奉那比鬼都還不如。”
“照阿姐這麼說,那我還是要比鬼好些呀。”襲夏戲謔著。總是一副這麼愛笑不拘的模樣,總讓人以為她是毫無城府,無憂無慮的。其實,唯有懂她的人才明白,藏在那張笑臉下的是一顆比誰都通透縝密的心,比誰都思慮周全。
有時候弄塵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