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2 / 4)

小說:廿一 作者:月寒

。”

影衛領命離去。

王爺揉了揉額頭,眼裡浮起陰霾之色,枯坐在椅子裡陷入沉思。

秦瑤將燈盞放在地上,輕聲呼喚道:“廿一,你醒醒。”

廿一是醒著的,只不過覺得自己可能在做夢。居然是二小姐親自來了刑房,這太不真實,一定是做夢吧。所以他沒有出聲也不敢完全睜開眼,怕一說話怕一睜眼夢就醒了。

廿一又想起書上寫的禮教之防男女有別,他現在這種狼狽樣子讓二小姐看了,豈不是大大失禮?羞澀之情自心底蔓延,覺得哪怕是夢裡,他也不該這樣。他下意識掙扎了一下,試圖弄斷鐵鏈縮成一團遮掩羞處,周身的痛楚卻異常真實,沒有力氣動只剩下微弱的抽搐。他又開始自嘲,在旁人眼裡他是牲畜都不如的低賤奴隸傢什物件而已,根本不用區分公母有無衣物又有何妨?

秦瑤不是尋常閨閣少女,從街頭鬥毆剛死的人身上撿錢的事情她做過,妓院裡沒錢付賬被扒光衣物打的鮮血淋漓奄奄一息的男人也不是沒見過。她果斷地將手指放在廿一的口鼻附近,感覺到他尚有微弱呼吸,她稍稍放心。

燈光昏黃,血腥腐臭黴變的氣息充斥在刑房之中。廿一嘴唇乾裂,閉著眼睛,體無完膚,各色恐怖傷痕觸目驚心。

秦瑤感覺有些窒息,不僅僅是環境壓抑氣味難聞。她左右四顧,看到牆角的水缸,趕緊跑了過去。廿一這種情況是失血過多,她要先弄些水給他喝,再喂他一些吃的。然而這種照顧遠遠不夠,她沒有藥,她不懂得如何療傷。如果放任廿一繼續被這樣懸吊折磨,他就算是會武功,也未必能撐得住。

他不能死。

秦瑤為自己突然冒出來的這個念頭感到奇怪,不過很快她又為自己找藉口,既然王爺留著廿一的性命,一定是有深意有道理,她不過是為了顧全王爺的大局順便兌現自己的諾言,說不定還能獲得廿一的感激忠心。如此一舉多得的大好買賣,她為什麼不做呢?

水缸裡汙濁一片,泛著刺鼻的血腥氣味,好像是一缸血水。秦瑤顫抖了一下,大著膽子用指尖沾了水,放在嘴裡嚐了嚐。雖然有點鹹腥味道,但應該是能喝的,而且她知道加了鹽的水對失血過多的傷患有好處。秦瑤當年逃難,坑裡渾濁的泥水甚至是馬尿她都喝過,她也懶得冒著風雨再去外邊尋乾淨的水,於是掏出手絹,浸在水缸之中沾溼了,又回到廿一身邊。

秦瑤小心翼翼捧起廿一的頭,用溼手絹擦拭他的雙唇,捏著他的下巴,讓他張開嘴沾到更多溼潤。

廿一由著她喂水,心中越發恍惚。

以前他傷重昏迷之時,從沒有人如二小姐這般照顧他,就算是大公子和大小姐偷偷溜來刑房看他,也只是放下吃食留了藥品匆匆離開,一來是嫌刑房裡氣味難聞,二來唯恐被人發現。

而在桃李園李先生那裡習武受傷,廿一是輕易不敢讓李先生為他治療的。小的時候他不太覺得,曾經由著李先生為他上藥,由著他撫摸揉捏。長大了他明白了什麼是孌童,他不難發現李先生看著他的眼神裡壓抑著的那種扭曲的慾念。雖然李先生在剋制,一直不曾強迫侵犯他,可他不敢冒險,不敢與李先生太親近,免得自己不經意之間做了什麼不當的舉動“勾引”到李先生,怕李先生失了理智,做出那種他都無法忍受的事。

當初阿墨為廿一擦洗傷口的“體貼”,已經讓他很是感激。如今二小姐不嫌棄他骯髒,親自來刑房看他,小心地喂水,這若不是夢,那他該如何報答她?她為什麼會對他這樣好呢?之前給他吃的,許他休息,不曾刑責於他,危難時還那麼在乎他的性命為他除去腳鐐束縛……二小姐,她想要什麼?他根本一無所有,什麼都給不了,還不起她對他的好。

秦瑤喂完水,順手用帕子將廿一臉上的血汙擦淨,喃喃道:“模樣真俊啊,可惜我最討厭長的好的男人。娘說,男人長的越好心腸越壞,所以我看你就有氣,就想欺負你。”

廿一本來是想睜眼說話,聽了這句他又默不做聲繼續裝暈。原來二小姐是討厭他的,既然討厭他,為何沒有折磨他,還肯為他保守秘密,還屈尊降貴親自來刑房看他呢?

“我猜你一定是吃過太多苦,我賞你熬糊的粥,你居然都當成了寶貝。”秦瑤的語氣是嘲諷的,可她這樣說只為掩飾自己無端的心酸感慨。

廿一暗自納悶,那燕窩粥雖然有些糊味,不過比糠餅和泔水好吃多了。

“在馬車上懷疑你,是我不對。”秦瑤繼續說著,她以為他聽不見,她不願當面向一個奴隸道歉,但她也不想自己良心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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