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若雪看著她的背影,回頭道:“寧王妃怎麼老了這麼多,不過才半年而已。”
安傾然搖頭:“別管她,說我們的,瞧你,也不過是幾日未見,看起來,長大了不少呢,這身子一瞧就是婦人了……”
“討厭,你怎麼這麼討厭,就知道你會打趣人家,才不敢進宮來看你!”東方若雪臉羞得如雲霞一般,卻更襯得花容月貌。
安傾然扯著她的手 ,上下的打量:“看來我那表兄還合你的意?”
“他呀……他還好。”東方若雪哪裡受得了安傾然這樣的玩笑,甩手道,“再打趣我,我走了。”
“別走呀,很久沒有見過,連你的婚禮我都沒有好生的參加,心裡遺憾著呢。”
“也不怪你呀,你這樣大著肚子,怎麼會方便,我就原諒你了。”
“好啊,那你什麼時候也大著肚子來見我,我便也原諒你。”安傾然嘴飛快地接道。
“什麼呀,我做了什麼呀,還要你原諒我?”東方若雪被安傾然繞得頭暈。
“做了什麼?你偷偷的喜歡我表哥,不告訴我,最後用得著我的時候才來找我,我豈不是要怪你們?”安傾然故意難料她。
東方若雪便低下頭去,手絞著大紅的帕子,臉又紅到了脖子。
安傾然見狀便笑了:“好啦好啦,不過說說而已,你別真往心裡去,便是你們做了”
說著轉身,離開的步子也很沉重,等她走遠了,忍冬先開口:“這次打擊,好像比上次失子之痛還要嚴重,怎麼感覺她整個人都老朽了,一點兒精神都沒有。看來流放真的是酷刑。”
“酷刑?你哪裡知道什麼算是酷刑,她們如此這樣一直安靜地過活,倒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其實能夠在封地終老,也是他們的福氣,不知道是不是天意,他們又回到這紛爭之地……”
說到這裡安傾然打住了,有些話她不想和忍冬講,一是她聽不太明白,二是怕她心思重,倒跟著瞎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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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安傾然提起了宮宴的事情:“我看到了寧王妃,簡直換了一個人,眼神都灰敗了,想是這次被綁事件打擊太大。”
東方錦聞言點頭:“別說,寧王的變化也不小,聽聞他行事很是低調,見人也是謙恭的緊,若當真從此後就如此行事,在京中不回封地也未嘗不可。”
安傾然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上一世的情景來,寧王何等的囂張,他會就此打住,人生換種活法?
見她不說話,東方錦明白她的擔心,不由地握緊了她的手:“傾傾,不要為我擔心,我會處理的。”
“處理什麼呀?”安傾然笑了,“大家現在都還好,真希望可以一直這樣下去,安安靜靜的多好。”
“若當真能如此,歲月靜好,與傾傾相擁白頭,倒沒有什麼奢求了。”東方錦有些動情,懷抱著安傾然,總覺得事情不是這麼簡單,總覺得暗流湧動,有陰謀的影子在接近。
安傾然何嘗不這樣想。
安府。
別院,桃紅柳綠,春景正濃,桃花樹下,一個粉衣女子正放風箏,身邊的安明軒不時地跳腳叫喊:“姨娘,再高一點,再高一點……”
女子點頭:“好,軒兒,要不你來……”
她將手裡晶亮的絲線遞到了安明軒的手裡,安明軒大呼小叫地扯著風箏東一下西一下,正在這時,粉衣女子高聲道:“明軒,往這邊,你小心些,別摔到哦……”
說著,手去夠他的風箏線,狀似幫忙,手動握拳,將指甲隱在手心中,往線上一劃,那線應聲而斷,安明軒跳腳大叫:“半夏姨娘,風箏丟了,怎麼辦?”
半夏笑著撫他的頭:“不礙事的,姨娘再給你做一個,如何?”
“好啊好啊。”安明軒拍手道。
半夏突然嘆了口氣:“只是那綵綢和絲線都在上院,你母親這幾日心情又不好,我們找誰要去呢。”
“直接找管家唄,我去找父親,跟父親說可好?”
“不行,你不能去,你若是去,你父親又說你不學習,只知道玩樂,你還不快去溫書,等你溫下來四書,我帶你去見你父親,讓他檢查一下。”
“我已經背下四書了,不信姨娘隨意考我,我都可以呢。”安明軒挺著胸膛很自信地道。
“好啊,那我們現在去找你父親好不好?”半夏笑吟吟地。
安明軒不解為何姨娘今天待自己與往日不同,但是他哪裡理會這麼多,他只是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