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心神。
雕著奇藝花紋的硃紅木門緩緩開啟,似乎有一個薄涼低沉的呼喚飄了出來。
小孩魔怔一樣跨步進了去,眼眸瞬間燃起火焰。
那是怎樣的一個地方啊,素白的雪,腥紅的花,還有無數盞昏黃的琉璃燈。
小孩驚撥出聲,她看到在如此大的雪裡,竟然有一樹梨花,安靜地綻放著。那樹下,有一個極美的男子閒閒地撥弄著一把古琴。
梨花夾著皓雪,紛然而下,男子的衣上竟是一點雪痕也沒有,只是落了滿肩梨花。
男子微微笑了,帶了一點悲傷,“來了。”
小孩嚥了嚥唾沫,乾澀地擠出一句話來,“我…我爹孃…都沒有了,我一個人,我害怕……”
“所以不知不覺就到了這裡麼。”男子的話中笑意淡淡,卻又夾著一絲哀傷與悲慼。
“嗯。”小孩並了並腳尖,那雪極大,她有點看不清那人的眉眼。
“很好,”那人斷了琴絃,“你以後,便喚作花葬罷。”
小孩咬唇,輕輕點頭,她抬頭望天,卻只望見冰冷的月,只看到森涼的雪。
“為何這裡只有月與雪麼,”那人看出了她的疑慮,“因為這裡,不是人間。”
小孩沒有懂,她現在很冷,很累,她什麼也不想問。她只想趴進暖和的被窩裡睡一覺,做一個長長的夢。
那人並未進一步解釋,只是優雅地起了身,伸出手,對她說,“過來。”
小孩暈乎乎地走了過去,立即沉睡了過去。
那人抱起她,身上有奇異的花香,很悲傷的感覺。
小孩的腳踝露出了一段細細的白色來。
華胥。
花葬驀然震驚,茶水潑灑了出來。
那人,那人究竟是誰?
當年的長安,那所宅子,究竟又是一個什麼地方?
那人將她帶往幽冥之域時,為何她未曾看到過任何亡靈?
那條河,那片寬廣的河面,那座弧度優雅的橋,包括橋邊那精緻的亭臺,還有那塊被青苔覆蓋的石頭。
她的身體微微顫慄起來。
均息淡淡地看了一眼她,“花葬,把杯子放下。”
她驚覺回神,放下手中茶盞,喃喃道,“什麼也沒看到過,什麼也沒看到過。”
“有時不讓一個人看見,”均息指尖拂過紅花,“或許是為了那人好。”
他的嗓音涼寂,“花葬,你確實該明白這一點。”
花葬迷茫著雙眼,“真是為了那人好麼。”
均息執起青花盞,淡淡呷了一口,“是。”他的臉隱在了霧氣中,看不真切。
花葬絞緊衣角,“你當日為何一定要救下我?”
“我沒有一定要救你,”均息眸光沉靜似古井之水,“那只是……”
“那只是公子均息的本能而已,”男子低沉帶笑的聲音進了來,“公子均息,最見不得人間疾苦。”
花葬不看那人,仍是喃喃細語,“如果並非當時,我已經見到他了。”
均息略略皺眉。
那男子有些錯愕,幾百年來,除了那女子離開那一瞬,他還沒有見過均息皺眉。
“我天,均息,”他驚呼道,“你剛才,是在皺眉?”
均息若有所思,“嗯?沒注意。”
花葬:“……”
男子這次沒有帶紙扇,他尷尬地空搖了一搖,開口道,“好吧。說正事,這個小姑娘會吹流年訣了麼?”
花葬咧了咧嘴角,乾笑幾聲,這人岔開話題的本事太大,她是服了,“我雖有心學,怎奈無人授。”
“怎麼,你還未無師自通麼?”男子笑了笑。
“沒有。”花葬白了他一眼。
“嗯,我猜猜,”男子仍是笑道,“你現在很想回去長安是麼?”
花葬抬頭。
“但是你得學會流年訣,否則誰也幫不了你。”
“你們既然綁架我來華胥,為何不能送我回去?”
“綁架?”男子呵呵笑了幾聲,“你見過這麼溫柔的綁架麼?”
均息淡淡飄出一句,“你見過哪個綁架者親自送被綁者回去的?”
花葬直接氣結,好罷,終究是她定力不夠,是她的錯,她就不該在那場大雪裡出現,果然越美的人心機越是深沉。
“上次,還未能教你在心裡收斂一下自己的想法麼?”沒有拿扇子的執扇男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