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身影一動,衣袂翩然間已如靈蝶般輕巧落地。
玄衣男子皺眉,“還是要讓他去麼。”
仍是淡淡的話語,“早晚的事。”
“這麼多年了,他還是不能釋懷。”玄衣男子略微嘆道。
均息放下水壺,挺直了脊背看向身形修長的玄衣男子,目光清冷,不置一言。
“當日怪我。”玄衣男子略鐫冷漠的眉宇間染上一絲自責,“若不是我設了那場局,孤息……”
“與你無關。”均息聲音淡寂,“宿命的註定罷了。他橫豎要遇到那女子。”
“所以果然四大公子難逃情劫的傳言都是真的?”男子道,“那可真是糟。”
均息抬眸,“春風不語花自寂。”
“情局難破雪何息。”玄衣男子道,“是我的命籤,只是至今,我還是未能遇到一個那樣的女子。”
“寂息,”均息淡淡開口,“最好不要祈求有那麼一天。”
“為何?”
“流年訣……”他目光仍是清冷如寒譚,“絕不會放過四大公子任何一人。”
“就這樣不相信我麼?”寂息皺眉,“起碼我不會。均息,我覺得你很對,我已經同你一樣,已堪破紅塵了。”
“是麼。”均息不再說話,拂了肩上落葉,淡淡然進了屋去。
寂息略思忖,抬步跟了進去。
“均息,你也會出現在祭天儀式上?”
均息沒有回答。
寂息似乎早就料到是這個結果,也不再發問,只是細細看了起來案上那幅尚未完成的畫。
“果然是公子均息。”男子雖是讚歎,然而語氣中並未流露出太多感情,“畫中之人風華無雙,單是這通身高貴的氣質也絕非凡塵之人所有。”
均息坐了下來,慢慢呷了一口茶。
寂息走過去,“怎麼?”
“這次,事情很複雜了。”
“何以見得?”
均息放下茶杯,“一開始即是註定,許多年前,甚至幾百年前的事都扯了進來。”
“是有些糟,”寂息道,“也許孤息是想要一併解決了罷?”
均息道,“我並不贊成此事。”
“不過似乎與孤息下賭局的人知道你的立場。”寂息接道。
“他們當然知道。”均息仍是淡淡的,“他們知道我不會出手。”
“而且他們知道你早就知道那人會輸。”寂息道,“因為只要那人入此賭局,就已經輸了。”
均息眸光沉靜,“開始時確實如此。只是,如今,誰輸誰贏,還不一定。我只能說,孤息輕敵了。”
“公子也想到那人會轉變主意罷,”寂息道,“他們要逼你出手。”
“不全是,”均息道,“我只是猜測,至於他們的目標究竟是誰,我尚不清楚。可以肯定的是,孤息,那人絕不會留。”
“糟,”寂息道,“孤息完全送死。”
“他沒有打算活著。”均息聲音冷寂。
“那女子對他很重要麼。”寂息皺眉。
“孤息重情,”均息道,“此次,我不會阻他。他去意已決,這是改不了的。”
“或許那邊也知道你不會插手此事所以才要殺了孤息?”
均息沒有回答。
寂息又道,“他們要逼你出手,你又該如何?”
良久,淡寂超然的聲音響起,“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寂息皺眉,“均息,你幾時可為自己想想?”
“人各有志罷。”均息淡淡道。
玄衣男子也倒了一盞茶,“公子均息,果然不負民望。”
均息不語。
“世人眼中的公子均息,也是如此,清冷絕塵,無慾無求。”
“只是世人眼中的均息罷了。”
話出,素來清冷的眸中有了一絲波動。
他想起了那一日他也曾這樣對那個執著的女子說過這句話。
寂息敏銳地察覺到了均息的異常,“在想什麼?”
均息斂去眸中漣漪,“沒什麼。”
寂息並不再追問,過了一會,他皺眉道,“我想知道,孤息要殺那人,是從何時開始的。”
均息替寂息續滿茶,緩緩道,“不久前。”
“那是多久?”寂息反問。
“說久不久,說不久倒也甚久。”
寂息道,“久是指自他知道那女子已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