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罷?”
“嗯。”均息淡淡應聲。
“那時他並不知道是那人,”寂息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多謝。”
均息抬眸,“喝完了才知道道謝麼。”
寂息很是淡定,“不道謝也不會如何。”
“你記著。”
“均息,”寂息漫不經心道,“若是今日孤息在此,我可不能保證他不會說你迂腐。”
“是麼。”均息淡淡問道。
“嗯。”
“較之孤息,”均息呷了口茶,“你有個優點。”
“不囉嗦。”寂息道。
均息於是淡淡勾唇。
“美,”寂息道,“果然如雪覆遠岫。”
均息不再應答。
寂息繼續說道,“三十二年前,孤息並不知那女子無法轉生與那人有關。不只是孤息,你,我,還有瞬息,都不知道。”
寂息目光掃過案上畫,聲音系著略微的冷意,“四大公子第一次知道那人身份便是在孤息決意殺那人後,但如今我們仍不知他面容。在此之前的很短時間裡,你與孤息只知道那人非凡塵之人,這是透過流年訣推出來的。當然,我並不排除你見過那人的可能。”
均息神情專注地添著熱湯。
寂息看了一眼他,“也就是說,自孤息知道那女子無法轉生是人為造成的後,便生出來復仇的念頭,只是那時他尚不知道造成這一切的人是誰而已。但如果只要他知道了,他便會毫不猶豫地去進行自己的計劃。這是久。而所謂的不久,很明顯,是指熾月的死。”
“嗯。”仍是淡淡應聲。
寂息道,“熾月死後,孤息便知道了這個人是誰,知道了流年訣主人是誰,並且知道了這個人就是流年訣的主人。而且,他還知道了那人真正身份。可以說,孤息不僅知道了那人是神祗,還是神力與權力都很強大的神祗。於是他設了這場賭局。”他頓了頓,接著道,“其實均息,你是早就知道了。”
“知道了又如何?”均息淡寂道,“宿命使然而已。”
“三十二年,”寂息道,“你總該心疼心疼他。”
“我若是不心疼他,”均息道,“他現在就不會有機會替那女子報仇了。”
寂息皺眉,“要我如何說,三十二年後,他終於知道這一切皆因那人而起,恰熾月死去,楓別雨陰差陽錯進入華胥十里擒梅林,他於是利用楓別雨的恨意,以得知北歸塵的軟肋,好與那人賭此局。可,楓別雨實在不應扯進北歸塵,北歸塵總是無辜。”
“無辜又如何,”均息淡淡道,“這世間多是無辜之人。”
寂息點頭,“也是。孤息告訴楓別雨若想報仇就照他說的去做,以此換得賭局籌碼。不過,楓別雨這個姑娘我是見過的,心並不壞。”
“嗯。”
“孤息之意,是利用那人的局再設局以殺那人罷。”寂息坐了下來,“他倒是聰敏,竟看透北歸塵與花葬之間,是那人的風月局。”
“此事我不會干涉,他好自為之。”均息倒掉了最後一盞茶。
“均息,你太冷漠。”寂息道,“你不能讓他去送死。”
“同樣是局,”均息有些意味深長,“那人無非是為了保護一人,而孤息,卻是為了殺人。我沒有阻止他已是最大退步了。”
“你果然心懷悲憫。”寂息起身,皺眉看他,“你又是如何看透北歸塵與花葬之間風月局?”
“你無需知。”他的聲音清寂。
“對,你既然早知那人身份,這點小事自是難不住你。”
“最後一杯,喝完動身。”均息淡淡遞過杯子。
寂息接過杯子,“你還是心軟。你會幫孤息。”
“我是心軟。”均息道。
寂息一飲而盡,“好茶。”
均息起身,白衣清冷,“我無非希望他不要傷害無辜而已。”
寂息把玩著杯子,“猜到了。他不會殺北歸塵,你大可安心。不過既然孤息的計劃是從今年春開始的,我好奇他是如何得知那人其實才是令他與那女子生生世世無法相見之人?他開始設此局,無非只是為引那人出現,可以說,他與那人並無正面交鋒,賭局完全是在背面展開的。不過,他又是如何肯定那人會與他賭這場局?”
均息沒有看他,“你是不是還想知道那人又是為何與孤息下這場賭局。”
寂息道,“當然。”
均息抬步,“走罷,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