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人還心寒。
餘榭起還會輕輕鬆鬆地安慰她,“沒關係我是男生,承受力比你想得強多了。倒是狗狗你啊,有事沒事別去看那些東西。”
“年少成名,是必定要付出代價的。我們得到了很多以前不敢想的東西,也就能安心一些,來面對這些非議了。”
可是那是餘榭起啊,是除了林其瑞之外她最心疼的一個男孩子。怎麼能忍心看他被放在人心惡毒的刀劍火海上,被言語之刃滾過,被無心之言炙烤。
她的心情也跟著溫度一降再降。
還好有樓曉每天約她出去嘗美食,重走以前的老路,或者在網上看見了一家店點評極高,就去了。
他們彷彿又恢復了樓曉去軍校前那一年的飯友關係。
人總是顧此失彼的,她每天吃得飽飽的回到家時,也沒有多大心思去想那些不快的事了。
大年三十前兩天,餘榭起終於從江碧回來。
林次亦是在電視娛樂報道上看到他的,和張亭臺一起下了飛機,記者都快被粉絲擠出包圍圈了。那群熱情的女性輕輕鬆鬆就摧毀了一個機場的安全秩序。
他還被人飛快地摸了一把手。
第一反應,林次亦想笑。卻在看到鏡頭裡遠遠低頭想走出包圍圈的他時,心驀地軟了。
歡迎回來,餘榭起。
他的簡訊通知總是很及時,“四十分鐘後到,大概。”
幾分鐘後就改口了,“可能要一個小時,發現了粉絲追車。”
“你注意安全。”林次亦只能反反覆覆地告訴他這四個字,每次每次,在即將離開或者即將歸來的時候。
朝身後看了一眼,餘榭起才摘下了口罩和帽子,撥出了一口氣,看它從空氣裡白騰騰地上浮。
樓下的安全門是鎖著的,輸入密碼後,咔噠一聲開啟。
他推開了一個縫,走了進去,腳步定住。
林次亦坐在離他兩米的樓梯上,笑眯眯地看著他。
可能是臨時從家裡出來,羽絨服還沒拉上,露出裡頭的粉色毛衣,腳上的棉拖鞋也是同色的小兔。
餘榭起抓著手機的手緊了緊,他邁到了第一層臺階上,“狗狗。”
“餘榭起,你回來啦。”她的口氣輕快,眼睛彎成了碎碎的月牙,撐著膝蓋悠悠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他看上去累極,沒有敷妝的臉讓蒼白的唇和烏黑的眼圈一覽無遺,黑色羽絨服包住了挺直的身軀,後腦勺那裡鑽出了一個白色衛衣帽子,搭在肩上,添了一點童氣。
“你是不是很累啊,那……還有沒有抱抱我的力氣啊?”她討賞的樣子也是很可愛的,清澈的眼不掩飾裡頭流轉的光亮。
餘榭起慢慢地笑開,越來越燦爛,好像冬日裡破空而起的旭日,他好整以暇地慢慢張開了手,看林次亦跨了兩步,飛撲到他懷裡。
不同於初中那個稀裡糊塗的擁抱,她緊緊地環住了餘榭起的腰,聽著少年有力的心跳,感受著她貼合著的這具身軀傳達而來的鮮活的氣息。
將下巴擱在她頭頂上,在柔軟的髮絲上蹭了蹭。餘榭起喟嘆地將她抱得更緊。
這個冬天對於餘榭起來說,每天都有如面對一場寒潮,來自社會,來自網路,來自輿論。他可以跟張亭臺裝作不知道,繼續練習,加倍努力,關上了所有人探究的目光。
可是在林次亦一個溫柔又心疼的眼神面前,他才像赤足走過冰原終於靠了岸的旅人,踏上陸地的瞬間,暖流有如花開。
他們的感情如今沒有幾個人知曉,也沒人告訴他們是對,還是錯。沒人教他們去想念,去擁抱,只是憑著自己還溫熱的一顆心去做想做的事。
很久之後,直到林次亦覺得她和餘榭起的身子都泛起了暖意,他才伸出了一直落在她背上的右手,把她的腦袋按向了自己胸口,低頭輕輕開口,“狗狗。”
“怎麼了?”他的指尖穿行在她散亂的發裡,熱乎乎地讓她舒服地不想抬頭,甕聲甕氣地問。
“我媽……在對面……”
餘家當家女士心情複雜地看著兩個站在樓道口的孩子,一個臉紅得滿地找縫,一個滿足得眉梢眼角都是笑。
最終她還是走到了他們面前。
兩年前第一次抓包時,餘榭起那句“媽,我是真的喜歡狗狗”還歷歷在耳。她當時對少年自以為是的悸動嗤之以鼻,直到現在——
餘榭起偷偷從背後抓了林次亦的手,圈在了掌心。
當家女士咳嗽了一聲,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