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少女,伴作男裝,倒也顯得別有風味。
壬訾逍笑道:“好多老頭子管那叫草書,一般人都不認識,估計他媽都不一定認識。”
“能上去的有幾個不會賣弄?”壬訾逍好像在喃喃自語:“我也虛偽一點就能去了,可惜老子正直很久了。”
“我會跳舞,能上去嗎?”
壬訾逍眉頭一儲:“你若能上去,對面望春樓裡連打雜的都能進去。”
☆、江山很美好
江海平闊,不見濤濤,山黛雖遠,綺麗猶存。
一番客套,望江樓上已經賓客已滿,酒箸換盞,舒平生之意。
“他們那些人遇到平生的政敵會不會打起來呢?”她覺得那些人打起來的機率會很大,平日朝堂上當著皇帝老子不敢撒氣,那麼私下掀桌子抄板凳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文人騷客,四個字最重要的就是騷,簡而言之就是犯賤,再簡而言之就是他們都是一群弱書生,打不起來。”
壬訾逍喝了一口酒,看著波光粼粼的江面,好不愜意:“我懷疑他們能不能抄的起傢伙還是一回事呢?”
谷泉夭不說話,不得不說壬訾逍那貨對時局分析很透徹。
文人最厲害的不是刀劍,而是筆弓,刀劍只是戳人血肉,而一個人真正的思想真正想法卻靠著筆墨傳達,那些能夠流傳下去的書無不昭示著一個時代的風貌。
對於壬訾逍的毒舌,她不是第一次領教,可是他對於一件事情,總會找到致命的一點,所謂無論是多麼嚴肅的一點在他嘴邊總是那麼的不堪一擊。
“小泉泉……”壬訾逍正要說話,不知從何飄來的琴聲。
彈指如泣如訴,琵琶如夢似幻,宛若江河奔流卻不見濤濤之翰闊,宛若花開無聲葉落歸根之靜美,宛若瀟瀟暮雨流風迴雪之婉轉。
花開寂靜,葉落無聲,江海闊闊,千山歌盡。
撥絃一曲歌,聲震兩岸人。
京都最繁華糜爛的淮畔街吆喝聲漸漸的小了下去,最後湮沒無聲。
望春樓豔詞笙歌擱淺,美人無聲,恩客感慨。
甚至連不懂詞曲的店小二也駐足傾聽。
南歸大雁盤旋於空,江河之魚歡騰跳躍。
聲樂隔了萬丈紅塵,美如天籟。
——《大夏史集》記載:
大夏清和三年秋,九九重陽日,北辰侯於望江樓彈琴助興,盲女紫嫣以琵琶相合,聲動乾坤,南雁忘歸,江魚舞切,行人駐足,美人掩淚,賓客歡而佳節惠。
“北辰侯琴聲越來越精湛,吾等皆嘆惋。”長袖文人裝扮的中年人笑道。
“蘇聖的賦,北辰的琴,葉公的畫,盲女的琵琶,王老的書法……今日能得以一間,此生無憾。”白鬍子老者摸著鬍子笑。
“北辰侯乃少年俊才,小女子只不過沾了大家之光,不足以稱道。”
紫嫣盈盈施禮,清麗的面容,白皙的面板,一隻碧玉簪子將頭髮隨意挽在腦後,道不清的風情萬種,溫和笑容,懷抱琵琶,此刻眉宇間到有一種高山流水覓知音的釋懷。
羽苒將琴交給小童,也有一種得遇知己酣暢,紫衣白衫被風吹得飄飄然,恍若謫仙:“小姐切勿妄自菲薄,苒只是有感於小姐琵琶聲之錚然,故而以琴相合。”
“你倆都不要謙虛,要我說,那就是高山流水,難得想和呀。”白衣聖人扶欄大笑,有一種世外仙人的灑脫。
“蘇聖不是曾經說過嗎?大雅君子,有才北辰,妍妍其姿,灼灼其華。能得蘇聖此語,北辰侯實乃少年俊才。”
眾人皆是大笑而推杯換盞。
而另外的一面,谷泉夭聽著壬訾逍滔滔不絕講著有趣的事情。
上從帝王王侯下至乞丐走卒,她以前不知道原來壬訾逍說起這些事來居然就像講個故事一般,十分的動聽。
“我跟你說,那群人見面什麼話都不說,都是一堆廢話。”
谷泉夭一愣,喝了杯子裡新釀的葡萄酒,感慨一聲:“這什麼果汁,很好喝?”
“葡萄汁。”壬訾逍應了一聲:“你多喝點,鄉下來的,不懂吧。”
谷泉夭恨恨瞪了他一眼,兩頰微紅,美目流盼,兩指重重的將白玉杯放在桌子上:“如果不是看你請客的份上,鬼理你。”
“你還想不想知道你的小侯爺現在過著怎樣的生活?”
“你說。”女子放下態度,輕顰一笑,豁然開朗,白皙的面板在酒光之下更顯紅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