蛾眉,長眉卻不舒展,不由問道:“林氏已經認罪伏誅,何事這般煩憂?”
孫昭對著他淡淡一笑,卻又低下了頭。貴妃林氏竟然全部招認,謀殺太子孫旭;誣陷貴妃阮氏;毒害當今天子;謀害攝政公主。
至於林敏慧為何溺殺賢妃阮氏,原因是她當年陷害賢妃及公主,害怕賢妃復位後報復於她,遂將賢妃推入鏡湖之中。
孫昭不由覺得觸目驚心,若原因果真這麼簡單,母妃溺亡為何如懸案般令人諱莫如深?可她始終感覺到哪裡不對,一個深宮中的貴妃,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覺地犯下如此多宗大案,到底是誰給她的能力和膽識。
可貴妃一案乃後宮之事,由皇后主審,她也不便插手。
孫昭不由嘆了一口氣,入眼之處便多了素色的長袍,他正站在她近前,低頭看她,“昨夜樊佐之行,未能撼動貴妃,我卻在鏡湖邊,遇到了大將軍。”
孫昭派遣樊佐捉拿林氏,便是要將她關押起來,慢慢審訊,誰知皇后鳳駕突至,竟是當場逼死了貴妃,未留下隻言片語。
這便錯不了,若不是齊驍,皇后又怎會知曉和插手此事。孫昭仍是憂慮,“貴妃一死,父皇所中劇毒又有誰人能解?”
言畢,楚雲軒卻是淡淡地笑了,“解毒一事,不必太過憂慮,自有皇后娘娘處理。聽聞太學博士秦大人今日在後宮授課,玄音可願去散散心?”
秦好要入宮?孫昭欣喜道:“我準備一番便去。”
楚雲軒遂告退出宮,途徑金鑾殿,恰好遇到眾臣下朝,遠遠便望到了自己的兄長楚天白。他站在高處對他點頭,彷彿有話可說。
楚氏兄弟二人乃是皇親國戚,又同朝為官,雖是貴不可言,在宮中的一言一行卻極近藏拙。畢竟皇帝陛下不喜外戚專權,亦不願看到朝臣結黨營私。
楚雲軒會意,沿小道出宮,而後悄悄上了兄長的馬車,靜靜等候。約莫過了半柱香的時間,隱隱的人聲越來越近,只聽兄長道:“人多眼雜,你快回去罷。”
有一女子含嬌帶嗔,“天白,你再留下來陪陪我嘛。”
那一聲天白,柔軟嫵媚,嬌羞不已,女子的情愫與期許不言而喻。
兄長沉吟道:“今日公務在身,改日吧。”
楚雲軒正襟危坐,雙目圓睜,兄長年逾二十七歲,已是妻妾成群,子女雙全之人,此時在宮中,又會與怎樣的女子暗通款曲?楚家素來明哲保身,於皇權與外戚之間遊刃有餘,兄長又怎能染指宮中的女子,招來殺身之禍?
楚雲軒不由悄悄掀起馬車上的一方轎簾,一雙眸子在那女子臉上落定。那明眸皓齒,笑靨如花的女子絲毫未發現他在偷窺。楚雲軒只覺心跳極快,一時間難以相信眼眼前的情景,他的雙手不由自主的顫抖,捉不住那轎簾。
轎簾復又落下,遮住了他的目光。
兄長勸走了那女子,提步上車,看到楚雲軒便是一愣,然後若無其事的坐在他身旁,聲音儒雅,“你看到了?”
楚雲軒點頭,“兄長為何……”
“自有我的道理。”楚天白揮了揮手,打斷他道:“今日之事,你權當不知。”
他怎能當做不知,可兄長此時的神情,分明是不想解釋。楚雲軒思慮片刻,又道:“兄長今日喚我何事?”
“昨夜頤壽殿的風波,宮中無人不曉。”楚天白微微側臉,神情難辨,“我楚家本不予干涉宮闈之事,偏偏你被捲入其中。”
楚雲軒低下頭,從他幫助玄音徹查林氏開始,便知道自己脫不了干係。
“我並不是責怪你。”楚天白笑道:“你且如實作答。你對玄音,究竟有幾分情誼?”
如此直白相問,令楚雲軒始料不及,他突然口齒不清道:“玄音貴為天家公主……我,我並無他想。”
“天家公主又如何?”楚天白眸子一凜,“你若喜歡,娶回楚家便是。”
楚雲軒難以置通道:“兄長?”
只聽楚天白道:“若非齊驍當日的一步臭棋,恐怕她還在外寄情山水。玄音不過一介女子,本不應該深陷於這風雲詭譎朝政中。”
☆、風波未平(二)
太學博士秦好,每月都要到宮中宣講學問。梁國尚文,楚後每每以身作則,攜眾嬪妃與後宮聽課。然而今日,卻不見皇后娘娘及貴妃,聯想到宮中昨夜的風聲,她便也猜出了其中曲折,不再多問。
章華夫人素來喜靜,今日卻與眾妃嬪同至,倒是稀奇。況且章華夫人年少成名,秦好素知她學問出眾。今日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