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再問她什麼,也不說什麼,他知道,林木是真的懂他。
林木在朝袁清風撲過去的那一瞬,她的後腦上就被紅點瞄準,林楚生從不擅長用槍,在他開槍的那一刻他全身血液冰涼。林木倒下,他從她身邊走過,看到子彈擊中了她肺葉,血流速度很快,但警察已經來了五分鐘之內到達醫院沒問題。
他稍稍放心,手卻在顫抖。
你知道什麼是害怕嗎?
最可怕的就是痛到徹骨卻不得不為。
到了帳篷那裡已是天黑,林木看見老闆娘在燉羊肉就想去撈幾口湯喝,被林楚生一把拽住了胳膊。
“先把手給包上。”林楚生弄到了藥,他拉著林木坐下,撕開紗布,沾著清水給她清理傷口。
林木看著這熟悉的動作不由得想笑,她道:“上一次是我逼你,這一次是你主動,我說你也……疼啊!”林楚生的手勁一下子變大,林木疼的頭皮發麻一下子跳起來,叫道:“林楚生你能不能不這麼小心眼?我說幾句怎麼了?我告訴你逼急了我還就不嫁了!當我沒脾氣啊……”
“你別動。”林楚生開口,聲音極低,表情看上去相當震驚。
林木注意到他的異常便坐下來,左右看了他兩眼,問:“怎麼了?暈血?”
“你的手腕。”林楚生拉過她的手,讓手腕朝上,他抬起頭看著林木,神色古怪。
林木見他反應這麼奇怪,便低下頭去看,沒什麼異常就是蹭破了皮出了血。她的視線下移落到那個紋身上,她的臉色變了。
原本黑色的紋身此刻竟然是血一樣紅,不僅如此,在紅色的線條中隱隱夾雜著黑色的小字,若是平常紋身是黑色的時候根本就看不見。林木心裡頭首先就有些懵,這紋身是白易給她弄的,他說不痛,但是他紋身技術不太好為了防止林木打死他,整個過程林木都是戴著眼罩在那閉眼睡覺。醒來之後她看見手腕上多了只蟲子她還是衝動了一把,不過現在,林木卻有些不知所措。
林楚生過了片刻開口,“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為什麼來西藏?”
“轉山順便挖寶?”林木想說點笑話活躍一下氣氛,從剛剛開始,這氣氛就相當沉重古怪。
“我是來替袁清風找東西的,不過找不到,我就去轉山。”林楚生道,他迅速地把林木的手腕用紗布給包起來,拉著她往外走。結果林木走到門口就不動了。
“怎麼了?”林楚生回頭看著她。
“羊湯。”林木的眼神飄到那一鍋羊肉上,很深情,“這地方包吃包住的。”
林木咬著羊肉大快朵頤,喝掉碗底的湯之後她算是徹底滿足了,一抬頭,卻看見林楚生在喝麵糊,用熱水泡的青稞面。
“你這樣別人會以為我虐待你,媳婦吃肉老公喝湯就已經很慘了,何況你喝的連湯都不是。”林木伸手去奪他的碗,想要給他添點肉。
“不用,太長時間沒吃過什麼,乍一吃身體受不了。”林楚生擺擺手示意她麵糊就足夠了。
林木看著他深思一會兒,伸手摸了摸他的臉,能感覺到骨頭。她問道:“林楚生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傻了?放心,我不嫌棄你。”
“……我覺得我智商還是正常人水平。”
“那你修行什麼?你要是當喇嘛是不是我也得剃個頭陪你?”
“體會一下寧靜而已。”林楚生苦笑了一下道,“這一年實在是太多事了。”
林木一下子就靜了,她差點就忘了,林楚生當時選了跟袁清風走。這一年,大概是什麼都知道了。
林楚生見她表情異樣,便問她:“怎麼了?”
“我在想在哪裡買房子好,現在房價有點高,我的工作室是租的不能當房子用,還是得買一套。”林木抿了抿嘴,抬頭的時候已紅了眼眶,“林楚生,你什麼時候能回家?”
林楚生看林木難受的樣子也不吃了,拉著她走出去,一直走出很遠看不見人煙才停下。頭頂是星河漫天,草場裡棲息著不知名的蟲子在吱吱地叫著,感覺很像是仲夏夜之夢。
林木吃不準林楚生要幹什麼,心裡想著該不會是要求婚哄她高興什麼的吧?雖說這場合是挺花前月下的可關鍵是大哥你現在身上有鑽戒嗎?小於三克拉的她可不要。
林楚生攤開手,他手裡拿著一張紙,上面寫了什麼林木看不清但是落款處的那個紅章她認得,林霄帶回家的報告上全印著這個。
“我偶爾會見高深幾面,他說牢飯我肯定是逃不了,不過這張紙能免去十幾年。”林楚生道。他把